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。
从小到大,无论轮回多少次,余弦都是最不愿意上赌桌的那个人。
一个“血海系统”,本身就是毫无情感和情绪、需求的存在。
他只需要维持自身的正常运转就可以,说人话就是好好活着就行。
而欧阳曼云不了解的那个白书剑,一次次地跟随在他身边,一开始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入场,一点点地又变得纠缠不休,献上一切,把他奉为神明狂热至极地拥戴,又一次次被他折磨得狼狈不堪,却至死不离。
为他砸进去了多少公司,烧了多少资本,他不知道,从来都搞不清楚。
神没有情感。
白书剑献上多少,他都曾照单全收。
然后一脚把提要求的白书剑踹开。
如果说段永昼教会了余弦“爱”如何描绘,那白书剑就是那个为他淋漓地展现“恨”的人。
是的,恨。
每一世的白书剑无论是否有记忆,只要能发现余弦,都会不知疲倦地纠缠上来挑战余弦,或威逼,或利诱,用尽了手段留在他身边,却又一次次地被余弦这个“血海系统”碾碎。
萨朗波的董事长,大股东,一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、声名显赫的角色,所有人都仰望他的名声与钱权,却不知道他身边那个沉默的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,和他是什么关系。
所以余弦不明白,为什么白书剑看着他的眼神到后期总是崩溃而疲惫的,却又一次次地贴上来……
他只能解为,白书剑恨极了他。
但也经常有例外。
每次的世界倒带,都会带来无数种可能性。
更多种可能是……他和白书剑根本就不会相遇。
他会看着萨朗波巍然伫立,看白书剑站在这个社会秩序的顶端,偶尔抬头看一看萨朗波。
太高了,他够不上。
他也不想够上。
他不会在乎有谁站在落地窗前朝下看,也不会在乎有谁曾在落地窗前朝上看。
脚步声停止,白书剑站在了欧阳曼云和余弦前方。
他依旧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浅色西装,肩宽腿长。
英俊的脸看不出年龄,唇角微微勾起,微笑极其标准。
但站在一片阴影处,还是显得神色晦暗不明。
欧阳曼云站着不动,就看着白书剑,眼角还挂着泪。
余弦耸耸肩,转头问白书剑:“白书剑,她不相信我的话,怎么办?”
白书剑就站在那儿,没有开口。
余弦想了想,开口:“去给我倒杯水吧。
”
欧阳曼云震惊地看着余弦。
余弦也不会欧阳曼云的视线,走去沙发上坐着,掏出手机开始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