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庚礼倚在门边,指尖摆弄着一个东西,表情有点严肃,对她说:“李佩央,你学坏了。
”
他手里拿着的是一盒香烟。
李佩央很淡定,点头承认,“嗯,有时候压力大。
”
他走过去放她手边,“遥遥知道吗?”
“你说呢?”她抬头看他。
她藏在书后面,那么高的柜子,遥遥根本够不到。
也不知道他怎么鼻子那么灵。
“你办公室能抽烟?”他看了眼头顶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。
“天台能。
”
......
十分钟后,顶楼天台——
风很大,把她的薄风衣吹得衣角翩跹。
两人并肩站着,他绅士地给她先点着火,随后才给自己点了一支。
从她熟稔的动作看,周庚礼推测她“压力大”的时候还真不少,但应该不成瘾。
回国那半年,没见她抽过。
是不成瘾。
但过去七年,几乎每天,李佩央都会来天台这里,安静地一个人待一会儿。
有时候感到太空,就会点一支烟来抽。
现下,她盯着手里这根烟,还真没什么抽的兴致。
她知道他也一样,他俩都在这静静地看着火星燃烧。
周庚礼偏头看着她浓密的黑发,忽然道:“央央,我今早发现,我长了一根白头发。
”
她笑,“哪里,我看看。
”
他指给她看。
还真有。
很短的一根夹杂在黑色发丝里,很隐蔽。
她碰了碰,“我帮你拔掉?”
“别啊。
我又不怕老。
”他笑着说,头靠着她的,蹭了蹭,“央央,等你也长一根,我们也算白头到老了。
”
沉默片刻,李佩央抬手揽住他,拍拍他肩膀,仍然语气平静,“不着急。
还有以后几十年。
”
“是。
还有以后。
”
周庚礼看见两支烟都燃到了尽头,他拿过来,一起丢进烟盒里,对她说:“央央,我们一起戒烟吧。
为了遥遥。
”
“嗯。
”她笑着答应,头依靠他肩膀上,补充,“为了遥遥。
也为了以后几十年。
还有...”
“什么?”
她淡淡的声音散落在只有他能听见的风里,“还有,周庚礼,你老了我也爱你。
”
*******
(二)
自从周庚礼来,李佩央终于敢放手让遥遥去试试有难度的坡道了。
她不擅长运动,对于滑雪这些冒险类挑战也不感兴趣。
他来了,她轻松了不少。
一家三口再去滑雪场,李佩央目送他俩上缆车。
她自己随便玩玩,就找地方悠闲地喝咖啡、看风景了。
那天也是巧,她坐在咖啡馆靠窗的地方,刚好对着门,看见一男一女走进来。
李佩央和那个女人对上了视线。
女人看见她也很惊讶。
李佩央看着瞿静把身边的男人支开,那男人很高大,头小脸小,看上去是个帅气的模特。
瞿静一个人来到她这桌,眨着眼睛看她,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经年过去,她的神情似乎还和当年一样,有着未经坎坷的天真。
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瞿静直接地问她。
“记得。
”李佩央准确地叫出她的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