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袍子是从沉睡的檀苏那里顺来的,麦拉一只手捏紧领口上面的兜帽,即使周边看似空无一人,她也要在最大程度上把脸挡个严实,降低伪装被识破的风险;她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按住袍子里在隆起的腹部上方系住的丝绸口袋,以免里面的八个小玻璃瓶在走动中发出碰撞的响声。
还好,一路无人,偶然有闪着寒光的夜巡机器人也被她成功地躲了过去,一切都很顺利。
麦拉终于回到了孕灵别苑,将外面的水汽拖拽过地上大主教的脸,带进了房舍。
深夜里的孕灵别苑寂静无声,如果仔细侧耳倾听,甚至能听到生命在此处扎根萌芽、盘须生长的动静。
麦拉觉得自己应该是幸运的——如果从人类传承的角度来看,她是还能怀孕生子的小部分自然人中的一员,她是被宇宙选中了的可以承载新生命的母体。
但是,在这个人人连自身的健康都难保的年头里,能生孩子真的是一种幸运和祝福吗?把婴儿带到一个整体正在走向灭亡的世界上,给他一段一不留神便会变成被奴役的拾荒者的人生,让他一出世便要日日依靠辐护q盾而活且将永远被其绑架,真的公平吗?更何况这个孩子被孕育的初衷就是要被利用,被他的“母亲”利用去调查想要知道的真相。
这对于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来说,是否太过于残忍?
麦拉没有想太多的机会,也没有继续思考的自由,讨论道德与伦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奢侈。
麦拉用晶片打开房间门,蹑手蹑脚地回到屋内,紧张地向屋角的沙发处瞥了一眼——月光斜斜地攀爬到伏在沙发扶手上的人身上,她的背部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。
还好,檀苏还在熟睡,看来医生给的安眠药效力是足够的。
麦拉解下身上的白色教士袍,轻手轻脚地挂回到沙发后背上,向窗边自己的床走去。
她扶住已经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