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嗓音清越,不见半分睡醒的喑哑含混,说明他跟她一样,也是根本没有睡。
林姰颇感无奈,又觉得找到同盟:“你也是吗?”
所以她心理素质不好,裴清让也没比她强多少。
想到这儿,她又得意起来,厚着脸皮开玩笑:“怎么,我在旁边你激动得睡不着?”
她明知道不是,就是想逗逗这个人。
尤其是发现他表面冷淡、实际上纯情得要命的时候,就更想招惹他、看他害羞。
“嗯,心脏都要跳出心脏病了。
”
男人声线平稳没有半分起伏,淡得感知不到任何情绪,好像就只是配合她一下。
如果她当真,未免也太傻太不自量力,林姰索性提议:“反正也睡不着,那我们聊天吧。
”
于是裴清让转过身,朝向她。
他的影子仿佛也有重量,压到她的身上,沐浴露的味道时不时拂过鼻尖,是一种暴雨洗过的青草香。
月光如流水,笼着男人天生锋利的眉眼,愈发显得瞳孔深不可测,也亮,能感受到他在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。
“想聊什么。
”
林姰状似不经意问起:“裴樱说你高考结束那天约了人,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吗?”
她以前是不在乎这些的,只想要找一个和她关系清清白白没有半分纠葛的人结婚,分手的时候也可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。
不知是占有欲、还是称不上喜欢的“生理性喜欢”作祟,她开始有一点点介意这个人的存在,她想知道裴清让为什么没有表白,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。
“是。
”
林姰蹙眉:“然后呢?”
“她没有来。
”
没有来,就说明那个女孩不喜欢也不在乎他。
他这样好的一个人,为什么要这样对他,害他淋雨,害他感冒,害他喜欢她这么多年。
林姰有些生气:“她怎么这样。
”
裴清让没应声,她又问:“没表白不后悔吗?”
“没什么好后悔的,我知道她不喜欢我。
”
他的语气一如往常清冷,说“她不喜欢我”的时候,如同说起一个不需要证明对错的数学定理。
林姰的心尖却像是被什么冷不丁刺了一下,可是又不合时宜地泛起几分庆幸。
如果那个女孩喜欢他,她就不会遇到裴清让,她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结婚搭子。
这种不合时宜的庆幸,让她觉得自己很坏,竟然把快乐建立在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