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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霈小时候被他抱着走来走去,从母亲的宫殿到父亲的崇德殿,也因此和齐昭昀早就熟识。
他并不怕对顾寰没有话讲,只是不知道怎么对舅舅做一个合格的皇帝。
自他被立为太子那一天起,他余生所有的努力都只有一个方向,那就是做一个皇帝,像他的父皇那样。
可惜并没有人教过他。
年幼的小男孩坐在自己的坐席上,叹了一口气,小脸皱起来又舒展:“朕明白了。
”
齐昭昀微微一笑,像一种安抚。
赵霈看着他,有一瞬间觉得十分好奇。
他能够以孩童的心境体会到每个人身上不同的质感和气息。
说来虽然玄妙,但其实本质是一种直觉。
齐昭昀与其他人不同,他是凉的,像一阵风,但又具有柔软的感触,是湿润柔软的即将落雨的时候才会有的风。
他从未在父母身上察觉他们之间紧密的联系和不可斩断的眷恋,但却能从齐昭昀提及顾寰的时候,清晰的辨别出那种惆怅和未曾言明的温柔。
人与人竟然可以如此不同。
他望着齐昭昀身上的官服——国丧期已经在他登基之前就结束了,齐昭昀的服色是一种沉甸甸的紫色。
他是大都督,一向服紫。
选用为官服布料的紫色,是一种沉郁,内蕴厚重光华的稀有紫色,宫中这些年总是口口相传,说满朝风姿最适合这身紫衣的人正是齐昭昀。
其实一般人要到身穿朱紫的时候,年纪已经大了,而齐昭昀也才过而立,这样相比较并不公平。
可惜在赵霈的眼里,也看不到什么公平不公平,反正他们说的是对的。
他上完课之后,都会留齐昭昀一段时间,或者对弈,或者赐膳。
皇帝毕竟太小了,他一人住在宫里,总觉得太空旷,又没有人陪伴。
虽然也有不少侍奉的宫人,但那都不一样,他想和人说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