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战报回来的,正因如此信里的言辞中规中矩,没什么能让齐昭昀吃一惊的东西。
送进宫里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白纸也会被翻来覆去的检查,何况是书信。
顾寰和齐昭昀私下保持联络不算什么稀奇的事,但也绝对不可能不引人注目。
齐昭昀把小将军的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,提笔写回信。
顾寰的文字如齐昭昀所料,坦荡平实,平铺直叙,很少言及景物与情绪,大概说了说走到了什么地方,遇上了什么事情,说自己挂念都督,望都督保重自己,然后请他代为照顾自己的夫人,之后就没了。
随信附上沿途特产,里面甚至还包括一瓮燕川郡的好酒,说是名叫南府春。
齐昭昀的回信却洋洋洒洒,从新都的夏季开始写,顺便交代了顾夫人的近况——恐怕云霁给顾寰写信更难,齐昭昀干脆自己代劳了,顺便从宫里派人去问云霁有没有东西要送。
倒是很少说到自己。
齐昭昀不是多愁的人,他只是善感。
他敏锐的感觉到物换星移,感觉到盛夏的可爱,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,该想些什么。
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朝气蓬勃,而他自己却绝难被感染,因此只好避而不谈,更不可能对小将军说,我也想念你。
倒不是避讳言及想念,而是觉得这话十分庄重,只能当面交付,不可以纸笔代言。
又或者他只是拖延时间罢了,实际上还是害怕言及自己的心境。
对比小将军的坦诚,齐昭昀简直就是语言乏味,只是辞藻绮丽,这大多得归功于他那学富五车且因材施教的父亲。
齐昭昀面对信纸轻轻叹了一口气,笔尖就已经干涸了。
长于辞令最大的好处不过是蒙蔽他人,其实对于令自己内心安定来说并无作用,恐怕只有小将军回来他才会觉得安稳一些。
只是这话无法告诉小将军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