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完了,林溪桥没有说。
安鱼信明白她的意思。
两年之后,她走她的阳关道,她走她的独木桥。
安鱼信垂下眼,抽了两张纸巾拭了泪。
她的泪止住了。
横竖曾经也是一个人,如今不过是恢复如前。
都说由奢入俭难,不过是没存对俭的敬畏之心罢了。
然而她不是乐观主义者,从一开始便时刻敬畏着失去。
总归要失去,不如不开始。
本是缘分如此。
“不必麻烦了。
”她把信纸翻了过来,在背面逐字逐句地写,“林老师,您以后照顾好自己。
”
“还有,不要再对您的学生那么好了。
学生很容易会错意的。
”
“最后,谢谢您。
”
她重新把信纸塞进信封,把已经晕得看不清字的信封翻了个面,在背面写上:致林老师。
她去卫生间洗掉了泪痕,而后昂首阔步地进了办公室,把信封递到了上卫生间回来的林老师手上,又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。
向外走到办公室门口,她回头,朝林溪桥挥了挥手。
林溪桥坐在椅子上没动,半晌,也抬起手,轻轻挥了挥。
安鱼信怔然盯着那只轻轻晃动的手,弯了弯眼睛,唇角也配合着提了提。
她在林溪桥目不转睛的注视中毅然决然地转身,大步向前走,走出办公室拐了个弯,直到估摸着从办公室里看不见自己,又靠上了墙,停了下来。
不知盯着廊檐看了多久,廊外一只白猫倏然踩着水窜进她的视野,惊得她回了神。
眼睛有些干涩,她轻轻眨眨,又眨眨。
走廊上的人逐渐增多,大部队吃了早饭正往回走。
宋迟追着沈忆然跑,经过她身边,拍了拍她的肩:“做什么安美女。
”
她被宋迟拽进了班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云翳破开,一束阳光清清浅浅地射了出来,照到了不远处依旧青润的樟叶上。
班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,有同学从自家带了丰盛的早餐来,吃得正欢。
她忽然想起了前天阿姨说的带林老师回家吃饭。
她对不起阿姨,似乎又要食言了。
周寻已从食堂吃早饭回来,看见她肿胀的双眼吓了一跳,忙问她发生了什么。
她看着桌上摊着的物理书摇摇头,轻轻合上书,想了半天,说:
“我要考第一。
”
缘分如此,但她不喜欢缘分如此。
她要慢慢成长。
她要把命运攥进自己手心。
——
下午的体育课上,安鱼信难得没有溜回班,而是一个人绕着操场转着圈。
天气渐渐冷了起来,他们也穿上了厚衣服。
但那一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