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入席坐下。
”
叶秉烛在位置上坐下,叶秉洲却一双眼睛只盯着堂下的歌舞,手指还饶有兴味地点着节拍,半分眼神也懒得施舍给叶秉烛。
他不看叶秉烛,叶秉烛却在暗中看他。
叶家世代为将,家风乃是一个“廉”字。
父亲叶临渊常说为将者应当与手下士兵同进同出,同吃同睡,只有兵将相和,才能无往而不胜。
在边关时,几个兄长都还算配得上这个“廉”字,怎么到了京城,叶秉洲就成了这样?
“你这哥哥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爱搭不理?”现下的情形,和墙子想象的人族亲人相见的场景颇为不同啊。
叶秉烛垂下眼:“我母亲是边境一个胡女,曾经救过我爹,有了一段露水姻缘,才生下我。
我能够被接回家里认祖归宗已经是万幸,不受待见也是常事。
”
原来叶秉烛的身世竟如此可怜。
那头舞乐不停,叶秉洲歪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看,全然不管叶秉烛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叶秉洲才忽然说道:“五弟,你多年来浸在京城,我原以为你会受委屈,可没想到却还真是美事一桩啊。
”
叶秉烛放下手里的筷子,正色道:“三哥何出此言?”
“关外风沙大,咱们父兄几个都刮成了皮糙肉厚。
而我现在看你,养在京城像个兔儿相公一般细皮嫩肉了,哪里还有半分咱们叶家人的样子?”
叶秉烛掩藏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捏紧。
墙子如今与他五感相通,只觉掌心传来阵阵刺痛,是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。
“叶秉烛……”墙子想要安慰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其实仔细看看,叶秉烛和叶秉洲兄弟二人,似乎真的长得全然不像。
叶秉烛要比他的兄长生得精细些,眉目轮廓俊秀却不锋利,想来应该是极其讨人喜欢的长相。
丝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