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徒劳地哭闹挣扎,泪流满面的母亲递来一本崭新的羊皮书,在望眼欲穿的不舍中,双眼红肿地目送女儿远去。
“要将那些不能遗忘的事记下来呀。
”这句无声的叮嘱,化作扉页上字迹娟秀的一行小字——
“致我最爱的尤娜。
”
马车驶出雷贝利欧,驶过羊肠小道和青石路面,驶过重兵把守的城门……将怯懦的女孩送入了王城——米特拉斯。
十一岁生日那天,尤娜没有看见漫山遍野的花海。
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在王座上俯视着她,他的脸上没有骨肉团圆的喜悦,只有高高在上的审视。
自此,“尤娜”变成了“尤娜·弗里茨”。
女孩被带入寝殿,深色的木桌上静静躺着一把匕首,象牙的刀鞘上刻着精致的纹样,镀金的刀柄镶嵌着红、绿、蓝三颗宝石。
侍女说那是陛下的见面礼,只有最名贵的材质,才配得上公主的身份。
少女捧起礼物,那沉甸甸的冰凉触感,让她不禁怀念起野花的柔嫩。
微风吹过一尘不染的桌面,羊皮书的纸张发出哗哗的轻响,她放下匕首,在桌边写下人生的第一篇手记,字里行间充斥着稚嫩的恨意与哀愁。
——我讨厌这里。
——我想回去。
在偌大的王城里,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来路不明的公主,花园里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朵,却难以接受乡间泥土的芬芳,于是,那抹艳丽明媚的红在这成了麻烦的代名词。
“时局动荡,尤娜殿下身边也该有个护卫才好。
”
因为大臣一句随口的提议,来到王城的第二年,十二岁的公主有了自己的侍卫。
说是侍卫,其实也不过是个大自己三岁的少年。
少年的全名是克劳斯·西斯,他的父亲就是当初将尤娜从母亲身边带走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