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衬的寝殿里面格外安静。
李祁低着头,长睫轻扫,蘸墨时露出了一截玉白手腕,侧影落在雕花窗纸上,就成了一幅画。
苏慕嘉倚在屏门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,然后才朝人走过去。
李祁听到声音抬头。
苏慕嘉过去直接跪坐在了李祁脚边,趴在了人腿上。
李祁怕墨点蹭到苏慕嘉脸上,执笔的手往上抬了一些,搁放到了笔格上。
手收回来放在了苏慕嘉的颈侧,指腹在那儿摩挲了几下,然后闻到了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,于是问,“刚才去哪儿了?”
“司狱。
”苏慕嘉抬手随意拿了桌案上的一个折子看。
李祁垂眸看着人,伸手替苏慕嘉擦掉了耳边残留的一点血迹,“谢兴良死了?”
“嗯。
”苏慕嘉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,“他怎么杀的先生,我便怎么杀的他。
”
李祁闻言手顿了一下。
“我身上还是很难闻吗?”苏慕嘉合起那道折子,靠着李祁的腿转过身,仰头望着人说,“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,怕你听了恶心,没成想你闻出来了。
”
“没有。
”李祁神色如常的说,“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自己动手。
”
苏慕嘉抬起手,将指背轻轻放在李祁的喉结上,没有目的的感受着那处的滚动,他说,“我只有自己动手才会觉得痛快。
”
李祁摸着苏慕嘉的头问,“所以现在心里痛快了吗?”
这句话问出来苏慕嘉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,告诉李祁,“我看着他,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把先生千刀万剐了。
每一刀落下去,我都能听到先生在我耳边说:好疼啊。
”
“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会死。
”苏慕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只能茫然而无助的蜷缩在大人的怀里,“我觉得先生很厉害,所以我很听他的话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