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指使你给父皇下的毒?”
“殿下。
”潘文忠一个年近半百的人,自二十岁起便一直常年伴在天子左右,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,此刻却老泪纵横。
他目光躲闪,不敢多看李祁一眼,低着头朝着李祁一拜,哀叹道,“奴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,奴才对不起圣上,也对不起……殿下您。
”
潘文忠最后那几个字仿佛含着血泪,被他咽进了喉咙里,无人可闻。
他话落,不等李祁反应,便当着人面一个猛子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。
鲜红刺目的血顿时从潘文忠的额头流淌下来。
满目荒唐。
晋帝被害,太子身陷非议。
洛阳的事情很快传到金陵,太子一下子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。
人们都怕再这样下去,那所谓天罚哪一日也会落在自己头上。
没有人会不怕死。
宫里宫外都乱做一团,李祁却始终一切如常。
他命礼部尽快拟出晋帝的葬仪单,又和司礼监的人商议定下了入殓操办丧事的吉日。
帝王死后的丧葬礼制繁琐,李祁事事躬亲,力求稳妥细致。
南后以晋帝离世,她忧伤过度需要休养为由,终日闭殿不理政事。
将所有的折子都送到了李祁的书桌上。
李祁一本本翻过去。
“胡人进犯,北境失守。
”“洛阳突发怪症,十室九病,传染者接踵而亡。
”“太子德行有亏,继位尚存异议。
”“杀太子,平天怒。
”
三言两语映入眼帘,像是一把把锋利至极的刀子,一下又一下不遗余力的扎在他的心上,又快又狠。
尖锐的刺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,再传到四肢百骸。
内忧外患,民怨四起。
李祁亲眼看着大晋支离破碎,他的臣民要亲手将他送上祭台。
李祁开始有些心神恍惚,他撑着桌角起身,才走了两步,便看见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