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看河流结冰,春看桃花汛,夏看拂堤杨柳,秋看衰黄云天。
这高华楼约莫有五六座,中间连接着浮廊走道,檐角飞翘,楼层一层压着一层,云阁一间接着一间,楼层中有琉璃灯,裁骨灯,华服往来,丹漆崭新,豪华奢靡。
楼下石道上也停满达官显贵的马车和轿子,由一群人看守,只有富贵人家才允许出入。
时书忍不住:“谢无炽,好啊,你是真的发达了,你靠赌命赌对了。
”
自己的失败固然难以接受,但兄弟的成功更令人破防。
时书就路过看了一眼,立刻有奴仆呵斥:“有席吗?就看!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少管。
你当我很想进去吗?你真的很装。
时书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来,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。
绕过这楼往前走了五十几米,恰好是横贯东都的河,八月两岸柳树成荫,前几天刚下了暴雨,河流在暴涨之中,黑灰色的波浪一层掀起一层。
“接下来……”
“巡按全国……改……圣旨……”
“站住,不能过去。
”
时书被守卫拦住,没想到这时,眼前看到了谢无炽。
谢无炽不再穿着牢狱中那身单薄的外衫,而是正儿八经六品侍御史,绯红罗袍官服,方心曲领,束以大带,头佩生着软翅的乌纱,将那挺拔的背影显得一股权势无双的尊贵感,正与一群人站在河岸旁说话。
官服中竟有紫袍大夫,身穿制服的官员侍立两侧,垂头恭敬地听着,谢无炽眉眼平静,睫毛垂落下来,依旧是目无下尘、无波无澜的模样。
光看脸,这人和佛前青灯的修士并不殊然。
“谢无炽……”
时书胸腔内一片涟漪,那几人正缜密地说着什么,谢无炽转过脸来,背后滚滚滔滔的琉河黑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