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一身的气。
平日里一向勤恳的小伙计,脸上都没了昔日憨笑,苦着一张脸,被赵先生拍了一下,才对着李大成挤出一个笑。
小伙计人不错,都是赵家的旧仆,平日里干活儿从来不偷懒,李大成每每过去,都是帮着推车卸货,忙前忙后的。
不忍心小伙计每日受困,李大成帮着出了个主意,但凡排队的人,每人发一个号牌,凭号牌每人最多可以购买两盒。
若是有人要的多,可以进店登记,付了定钱,约定取货时间,再过来拿。
如此省了排队的人们争执,真正要买了送礼的人,也不怕买不到。
小伙计听了喜上眉梢,掌柜的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,连夜就找人订制了号牌,竹子做的,也花不了多少银子,却解决了大麻烦。
这几日天气都不好,前两天的那场雪足足下了一夜,加上天气阴沉,没有太阳,街道两边,至今还堆着厚厚的雪。
朔风凛凛,寒气逼人,一出店门,李大成就拢了拢身上的衣裳,将帽子带好。
自那日沈桥给他送帽子起,他便每日都带帽子出门,夫郎的一番心意,自然得好好珍重。
今日是小年,前面周记的烧鸡不错,他正想着买一个给家里添个菜,刚拐进巷子,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
正是福宝楼账房刘春生,两人只有一面之缘,李大成认出刘春生,而刘春生每日见的人太多,压根就不记得多半年前,去店里卖黑山羊的农家汉子。
既然刘春生没认出他,李大成也套近乎。
刘春生上前两步,拱了拱手道:“我家少爷想请您过去说两句话,马车就在前头,还请您幸苦一趟。
”
说完刘春生抬手,做了个请的手势,话虽说的客气,却并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。
李大成认识那辆马车,正是那日福宝楼前停着的马车,既然人家早就盯上他了,就算今日搪塞过去,也还有下次,倒不如一次说清楚的好。
他点了点头,随着刘春生过去,前头赶车的车夫,掀起后面的车帘,示意他上车。
李大成没动,车夫瞧了瞧他,又把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刘春生。
“不必了,我们有过一面之缘,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,我一乡野粗人怕污了贵府的马车。
”
他赶在刘春生之前开口,刘春生还要说些什么,车帘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,一个二十多岁的华服男子,自马车里探出身来。
刘春生同车夫连忙一左一右的搀扶着,生怕车里人有什么闪失。
眼前男子身量不高,过于纤瘦,若是不知内情的,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。
可李大成瞧的真切,此男子耳后并未有红痣,是个实打实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