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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春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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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的脚步,便听阶梯之上,眼神混浊,暮色沉沉的帝王道:「朕忽然想起,前些日子,听江爱卿的外祖父提起过你,老人家在新年讲求就是团圆二字,你们祖孙有时间多走动走动,也不算坏事。

    」 外祖父? 江簫笙亲娘一脉早死透了,这所谓的外祖父,自然是指嫡母赵氏的亲爹,文官一派的中流砥柱,翰林学士赵义德。

     在江簫笙的记忆中,他受困于江府的几年时间,赵义德拜访过几回,他都因为身分尷尬,连厅堂都进不得,只能在门外远远行礼问安。

     那屈指可数的会面中,江簫笙很肯定,赵义德对他连话都懒得说,随意摆手,就要婢女拉他离开,未曾正眼关注。

     祖孙情?他还真不知道他与赵义德有那玩意儿。

     江簫笙心头怀疑,到底不敢质疑皇帝,只能低着头,恭顺答应,才踩着明暘的脚步,匆匆退离景明帝的视线。

     帝心难测,他没打算在长封久待,自是不愿沾染是非,对能引起皇帝注目的人事物,是能避则避,以保脱身顺利。

     头一个,当是景明帝讚不绝口的姚大人。

     江簫笙不加犹豫,在梁百退回屋子前,捏了个小金叶子往他袖口塞过去,「公公,那位姚大人是……」 梁百接过,摸了摸躺在手心的金子,还挺沉的,立刻笑瞇眼道:「仔细说来,姚大人与大人还有点关係,他是承王爷的二儿子。

    」 承王姚方源能从眾多官员中脱颖而出,成为当朝唯一异姓王,除却与景明帝感情甚篤,扶持当时还是皇子的帝王上位,最大的功绩,便是开拓疆土,率领亲兵铁狼军从周边国家啃下了好几座城池。

     其中一座,便是江簫笙驻守的泽水城。

     身在边疆,天天喊打喊杀,江簫笙与明暘所知关于长封的消息多半零碎,却绝不可能不认识姚方源,周国的第一神将。

     江簫笙对姚盛有点印象,在他加入军队前,听说那人身为太子伴读,天天诱拐皇子们跟着逃学,性格极野,不若父亲与兄长的成熟稳重。

     不料事过境迁,长封贵人们当作笑话,暗暗嘲讽的二流子弟,竟成了天子倚重的近臣? 梁百何许人也,一眼看穿明暘面上闪逝的诧异,细声说道:「姚大人于商道极有天赋,陛下甚为看重,点中拔升为锦衣卫指挥使。

    」 景明帝在位年载惊人,一朝天子一朝臣,贵冑世家久未清算,早盘根错节。

    为了安抚他们,他特意收了不少勛贵后代入锦衣卫,予以虚衔。

     据传,景明帝见姚盛天资聪颖,本想送他进科举,以正途入三省六部。

    无奈他文不成武不就,策论诗文一概不通,什么都只会点皮毛。

    真要参加考试,头一关就会被刷下来,只能暂且替他安上寄禄官身,并无实权,全凭天子宠爱行事。

     江簫笙沉吟片刻,又问:「我记得承王府世子爷前一阵子也受了重伤,回长封养病?」 梁百頷首,「是,承王爷亲自领着铁狼军换防,补了世子爷的位置。

    」 姚方源长年驻守边关,与妻子分居两地,子息不丰,膝下不过二子一女。

     姚盛是他老来得子,四十好几才有的意外,自然宠得很。

    于此之前,姚方源全副心血都在长子姚瓚身上,管教森严,寄予厚望。

     幸而不负期待,姚瓚自小便展露出眾的军事天赋,行事进退有度,战功彪炳,如父亲一般深受帝王宠信。

     「竟然是老王爷亲自领兵……」江簫笙咋舌。

     姚方源已届六十高龄,虽有将军之名,实则早将亲兵指挥权交付长子,平时与王妃躲在别庄悠然度日,不爱理会朝堂杂事。

     这次,姚瓚回城养伤,居然需要请老王爷出山坐镇,难道是边关出了大事? 寒毛乍起,江簫笙越想越不对,差点就要衝回御书房,向陛下稟报返城决心,却被梁百一把拉住。

     「大人别急,边疆并无大碍。

    」梁百面白无鬚,嗓音纤细。

    他俯身靠近江簫笙,掩嘴低语,语调是惯常諂媚皇帝的黏腻起伏,「这消息大人隔几日也会听到,我跟大人透个口风倒也无妨。

    」 江簫笙低眸,掩住情绪,听梁百继续说道:「魏、齐两国素有恩怨,听姚世子爷稟报,魏国边境突有异动,军队渐往齐国边境方向聚拢,怕是要动真格了,这才请了老王爷出山,压阵安人心。

    」 魏国先帝重文轻武,在位时期屡遭齐国犯境,几次大败,选择送出四皇子为质。

    几年过去,新帝登基,英明善任,气象焕然一新,终于有能耐清算过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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