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之后,已经过了三个月。
虽然偶尔会半开玩笑地以责编自居,但那些一般编辑会做的催稿一类的事,蒋文从来都没有做过,假如遇上岑凯言工作比较忙的时候,甚至还会把她赶去休息,阻止她写稿。
她不会跟岑凯言提出版社的考量,也不会跟她说读者更喜欢怎么样的情节,然后要求她按读者喜好或市场需求修改剧情;除非岑凯言主动找她讨论,否则她从来不会对故事的内容提出任何意见。
她就只是……如同那时所说,只是一个刚好在当编辑的朋友,会以编辑的专业角度,就写作技巧方面对她的文章提出一些建议。
「当然不会。
编辑可是很忙的,哪有那个时间每次都跟着去取材。
」听见岑凯言的问题,蒋文笑着耸肩,手将滑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了推,边调整扣环边说:「那你就把我当成蹭车坐的朋友吧!只是因为回老家的时候刚好顺路,才说跟你一起去喔。
」说完又将不知不觉间滑了下来的安全帽往上推,蹙起眉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困扰,「这顶好像有点太大,另一顶是不是比较小?」
岑凯言微微一怔,跨上车的动作顿了下。
注意到她的反应,蒋文会意地问:「那是『她』的?」
「……嗯。
」岑凯言犹豫了一阵子才以很小的幅度点头。
「嗯哼,这样啊。
」她伸了个懒腰,撇开视线,笑笑说:「没办法呢,那我也只能将就一下了。
」
「……抱歉。
」
「为什么道歉?」蒋文觉得有点好笑地反问。
岑凯言摇头,「只是觉得……好像该跟你道歉。
」
「没什么好道歉的喔。
」蒋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「毕竟是『她』嘛。
」
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。
那个曾经令岑凯言不惜放弃梦想的人;那个已经分开半年,却还是住在岑凯言心里,佔据着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的人。
岑凯言从来没有说过,但蒋文知道,那天她之所以答应再试一次,让自己帮她出版小说,除了是因为自己向她开出了很好的条件外,更重要的原因,是自己最后说的那句话。
假如说一开始还能假装没注意到这件事情,在收到岑凯言发来的小说的前几章后,就算是再迟钝的人,也看得出这是对方想着那个人写出来的故事;而蒋文从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。
毕竟,这可是「纸船」写的第一篇爱情小说。
初次见面时的平淡、平凡相处间偶尔的心动、感情萌芽时的迷茫、似有若无的曖昧、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的踌躇、感情当中的不自信、希望对方得到幸福的强烈心情、提出分手时的心痛……岑凯言对于每一种感情的描写,都真切得彷似亲身经歷过──事实也的确如此。
当蒋文问她这是不是她和那个人的故事时,她说,这不是她们的故事,但这是她在很多年前,在发现自己变得有点在意那个人的时候,为了整理那些不明不白的心情而开始写的故事;虽然交往初期还有断断续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