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利用你来讨好凌侧妃,在眾人面前塑造威严,当真是一手权术,玩得炉火纯青,得心应手啊。
」
常主簿咬了咬牙,愤怒地攥紧牢房的栏杆,指骨用力得微微泛白。
真是……好一道背叛啊。
多年前,太子找上他时还不是太子,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,是他找到他,许了他权臣之位,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只要他以常瑶“父亲”的身分看住她,让她能照着他的安排遇见他、爱上他便成了……
可事到如今,凌首辅已然倒台,他离那个位置只差那么一点点,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尽享荣华,而他却要以身为祭,做那铺平靳尹登天路的垫脚石……他如何甘心!
如何甘心吶--
常主簿缓缓抬起头,只见昏黄火光下,季紓的面容隐在黑暗中,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,不知为何,他却能篤定此时这向来温润沉静的东宫詹事脸上,绝不是他所熟悉的神情。
外人皆传,东宫季詹事,雅正守礼,温润端方,最是清直板正,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将这一切静静地看在眼里,犹如看戏吗?
那一瞬间,他望着这样模糊的人影,内心忽然就渐渐冷静了。
他问:「你想做什么?」
他知道,这样的人,要嘛无心此道,要嘛隐忍不发,可他今日既然来了,那便定有所图。
「给你个机会。
到底共事一场,你若不信,三日后,朝廷开堂会审,届时你可亲眼见证。
至于我所言之事,不过是一点私心,就当……属你当予我的报酬吧。
」
常主簿闻言,心念微动,望向他的目光划过一抹异色。
然而,季紓已然转身,伸手拉上了斗篷,于幽微光影中,渐行渐远,「到时,若是堂上问起,你便如实作答,就当为自己积福吧。
」
不过几日,朝中关于端午当日击鼓举发之案的流言,纷纷扬扬,已然传遍了整个帝京。
随着太子下令彻查,刑部将常主簿带回问话一事传开,朝野内外一片譁然,只因这常主簿不仅是太子心腹,更是太子妃的“父亲”,因此人人都在等着朝廷开堂问审那日,好见分晓。
然还未至开堂问审的日子,太子妃便自言有责,为以证清白,将自己禁于朝阳殿内,阻绝了许多好事者的侧目。
「少主,外头关于常主簿之事闹得满城风雨,你至今未与之断绝关係,怕是少不得牵扯至您身上来啊!」
殿内,一名老臣和陆知行站在院中,看着眼前淡然处之的常瑶,难掩急色。
太子妃自禁朝阳殿,太子却未下令,因此在问审前一日,陆知行这才忍不住,和同样坐立难安的常家旧臣潜入殿中,亲自见她一面。
「是啊!那太子至今未曾对外公布他根本与你毫无关係,那在外人眼里,他就还是你的父亲,甚至还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,实在令人不齿!」陆知行说起这个,便想起常瑶多年来如何被他们矇骗利用之事,心下更是气愤,手上折扇被他捏得几欲变形,叫他重重一拍,怒道:「不行,就算拼着我这一品君侯的身分,我也要去找太子说一说,看他到底是如何想的!」
他说着,转头便欲离开,常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无奈叹道:「师兄你冷静点,不能去。
」
「阿瑶!」
陆知行恨铁不成钢,那老臣面色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常瑶看了他们一会儿,终是叹道:「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,可我必须这样做,也只能这样做。
」
她站在院中,看着满园花草,却只独独将视线停留在角落里的一盆病梅上。
那盆梅花显然已经坏了,形貌乾枯丑陋,枝干突兀,枝上无花,唯堪堪掛着几片枯黄残叶,摇摇欲坠。
「当初进京,太子赐他七品县令之位,朝中便无人不知,他便是靠着女儿才讨得官职,是太子妃的父亲;而后,他又晋封东宫主簿,更是凭着一张善于讨好的嘴,哄得太子志得意满……」
陆知行暗“呸”一声,「什么善于讨好,根本就是不要脸!」
「可就是因为他豁得出脸面,所以才有如今之位啊。
东宫乃係未来的储君,太子妃更与太子唇齿相依,当初太子既藉少主笼络民心上位,嚐到了甜头,便不可能轻易捨弃,易了这储妃之位,毕竟陛下不理朝政,眼下朝野尽皆为其所控,他若想藉机称帝,最好别出乱子。
」
「没错。
而身为他的正妻,纵然已无情分,可若妻族出了偷天换日这样的恶事,动摇局势,遭人詬病,想必也不是他所乐见的。
」
那老臣沉声接道:「所以,纵是端午将此事闹大,太子恐怕也不会深究。
」
「那难道就这样了?」陆知行不可置信地看向面色淡然的常瑶,「端午举报的那些事,我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,不只是常主簿,还有池渊,甚至是太子,难道凌思嬡费了那么大功夫,也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