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说的。
这图……其实是陛下给我的。
」
「陛下?」
「嗯,那日金鸞夜宴,我提早离席,有个宫人故意将我引了过去,我这才知道,原来陛下那么久没出现,是被人软禁起来,四周还有不少人暗中监视,这东西还是趁着他们不注意,陛下暗中塞给我的,连话都来不及说呢。
」
步夜皱眉,「太子将皇帝软禁的事,我是知道的,但……他与你非亲非故,为什么要费着一番功夫,将你找来,还把这星象图交给你呢?」
「这我怎么知道。
我也是看不懂,才想着让季紓帮忙的呀。
」谁知道会被你发现了。
凌思思暗戳戳地想,一面觉得这个步夜脑子实在是有些不灵光,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。
「这说不通啊。
瞧这图上的笔跡,有好几处都与我父亲从前的习惯相同,这个人的习惯可模仿不来,肯定是出自我父亲的手笔没错才是啊……」步夜盯着那张图纸,无法理解一样,烦躁地来回踱步。
凌思思莫名其妙,看着他一下往左一下往右,都快被他给绕晕了。
她模糊地自他方才的话里捕捉到了一点讯息,疑道:「父亲……你父亲是谁啊?」
兴许是“父亲”两个字触及到步夜心里的某个伤口,他眼神闪烁,袖中的手紧攥成拳,沉默不语;还是一旁的季紓上前,替他解释道:「他的父亲乃是前司天监监正,名唤崔恪,深諳占星卜卦之术,深受皇帝信赖。
」
「前司天监监正……」凌思思一顿,「不对啊,崔恪……那步夜怎么不姓崔?」
难不成,他还是个养子,背地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?
不怪她多想,凌思思自己就创作故事,在现代更深受八点档影响,按照这个走向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发展的。
「十年前,崔恪正值陛下青睞,带领司天监风头正盛之时,却无端自裁,没留下隻字片语,自此崔家没落,无人敢提。
为了查清背后真相,崔恪之子隐姓埋名,进入司天监,暗中蛰伏--步夜,便是他在宫中的化名。
」
「原来,竟还有这样的事……」
步夜咬了咬牙,紧抿着唇角,哑声道:「为了找到那个原因,我为此付出一切,誓言不论任何代价,也要找到答案,所以我绝对不能放弃!」
不能放弃,也不会放弃。
在场的几个人,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放弃的理由,故而谁也不能对此评论什么,毕竟……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。
凌思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:「不过,话说回来,那张星象图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?」
「一则讖语。
」步夜脸色严肃,沉声道:「古书有云,白虹贯日,荧惑守心,乃为帝星灾劫;但凡见有此象者,必有灾殃,而君者失朝,必有亡国去王之象,此为兇兆。
」
凌思思愕然,「这、这么严重啊……」
季紓皱眉,「若如你所说,此图出自你父亲之手,如此大事,司天监不可能毫无作为。
」
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。
我调阅过司天监现存的记档,全无与之相符的记载,甚至我父亲留下的手稿中亦无相关可用的线索,就好像是此事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」
闻言,眾人皆陷入了胶着的沉默之中。
一件事,既然曾经发生,便必然存在过,不可能毫无痕跡。
除非……是被人刻意抹灭了。
但此事涉及国祚,关联重大,是会被谁刻意抹去了呢?又为何,在事隔多年之后,皇帝会突然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,将能证明此事的物证交给凌思思?
就像是在原本平静的幽湖中,驀然投入了一颗石子,激起阵阵动盪的涟漪,试图引发更大的浪潮;可力道不足,这荡漾的圈圈涟漪,少了后续的其他线索,并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。
其他线索……等等!
凌思思一愣,脑中灵光一闪,突然想到了什么,眼睛一亮,道:「对啊!我都忘了。
当日陛下暗中把东西塞给我时,除了这星象图,还有一根白玉簪子……」
说着,凌思思从怀中摸出了那根白玉雕成的兰花发簪,递给了他们看。
步夜蹙眉盯着那根雕刻着兰花的白玉簪子,显然更不能理解,「陛下给了你这个?一根发簪,和这星象图有何关联?」
凌思思当然也想不透,事实上她从拿到的那一刻起,便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选择她,更不清楚这些东西背后代表了什么意涵。
然而,一旁的季紓在看见她手上的东西时,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,瞳孔微缩,脸上神情大变,宛如看见了什么不该出现在此时的东西。
他伸手拿过了那根发簪,轻轻触摸着簪头刻着的那朵白玉兰花,眼里有着悲伤和怀念,目光转到了尖端上经年暗沉的褐色痕跡,冰冷的玉簪上彷彿还带着未尽的血色与痛楚。
他眼里佈满血丝,要用尽全力,才能忍住眼泪,哑声道:「……这是我母亲的发簪。
」
「什么?」
「你不会是认错了吧?你母亲的发簪,怎么会在皇帝手里?」
「不可能认错的。
」季紓攥紧了手中的发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