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根本不会改变,可脑海里那些深刻清晰的画面,却让她忍不住动摇,怀疑起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。
凌思思心烦意乱,正想起身离开,从混乱的记忆中抽离,不想眼角馀光却瞥见一旁桌子上的平安符。
平安符针脚歪斜,一看便是缝製之人技巧生涩。
她给常瑶的那个被送给了靳尹,而这个正是当日在街上,被端午塞到常瑶手里传递讯息的,她的平安符。
凌思思不知这些,看着那枚平安符,内心一下子复杂起来。
她为什么会送常瑶平安符呢?最初是为了讨好,可后来,却是真的希望她能平安。
她说的没错,人,一旦相处久了,就会產生感情,进而牵掛。
最初,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跟他们共情,对她来说,他们不过是自己笔下的角色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情故事,按着既定的轨跡行走,于她而言,他们不过是一堆不真实的纸片人。
可后来,她与他们相处,经歷了那么多,她不是没有心,自然对他们也產生了情感,犹比现实生活中的交往更令她深刻。
这样的她,又怎么会因为既定的剧情而选择漠视?
她,做不到。
思及此,凌思思顿时挣扎着欲起身,然而还未站直身子,却是脚下一软,随即狠狠一头又栽倒在地。
这双腿,竟是麻痹得没有一丝知觉。
那一摔极痛,若是换作往日,凌思思少不得哀嚎几声,可如今她却只是咬牙,愤恨地捶打双腿,直到感觉双腿发疼,才蹣跚地走到门边。
门外正是破晓时分,她却半点也生不出愉悦与希望的情绪,常瑶故意下药,可见是在她来之前就设计好的,她已经知道靳尹对她的欺骗,能让她不顾安危跑出去,甚至将她设计留在房内的……她怕是想靠自己救出陆知行。
别说外头局势纷乱,情况未明,就说靳尹让常瑶知晓一切,依他那病娇冷情的性子,怕是要做出什么疯逼举动来。
那常瑶岂不是上赶着给他出气嘛!
她越想越不好,可还没迈出房门,麻痺的双腿却又让她差点一摔。
若是照她这副模样,定然走不远。
凌思思沉吟了半晌,突然伸手摸向了发顶。
「唔……」房内响起一声压抑的痛呼。
凌思思额头上佈满冷汗,心里突然就莫名佩服为了认真读书而头悬、樑锥刺股的苏秦,实在是真勇士啊,这么痛一般人可受不了。
一股热流漫上手臂,温热的血液涌流出的瞬间,身上那股无力的感觉彷彿减缓了些,她扶着门框艰难地站直身子,右腿上扎着一根发簪,血迅速染红了裙摆。
凌思思最怕疼,可此时她却任由鲜血染红裙摆,咬了咬牙,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门。
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,千钧一发之际,常瑶抬剑,险险挡下对面飞快袭来的一剑。
她咬了咬牙,用尽全力的挡下了那一剑,然而到底力有未逮,连番缠斗,时间一久便也渐渐显露疲态,苍白着一张脸,又无休止地迎来下一波攻击。
战争无情,亦残酷,直至此时她才真正亲身体会。
西启敌兵训练有素,向来驍勇善战,如今在无援兵的情况下,唯有櫟阳常驻兵马临危受命,在本就歷练不足的情况下,资质更比不得那些上过战场的将士。
两军实力悬殊,不到多久即是高下立见。
但见櫟阳府兵节节败退,军心大乱,早已现出颓势。
常瑶一边专注对战,一边分神留意四周的情势,却发现场上的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