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竹从房外走进来时,便见到了常瑶正坐在窗边,面色苍白,眉头深锁,彷彿被什么烦心事给纠缠住,神色鬱鬱。
她烦恼什么,小竹也猜到一二。
自从西启带兵包围櫟阳,害得他们连夜躲来这风鸣山,且不说这匆忙逃离,东西都没带齐,就是太子妃才刚遇刺,身上还有伤,怎能就得跟着受难了呢?
常瑶望着窗外的菩提树,有几分出神。
倒是这副伤神劳心的样子,看得小竹又气不打一处来,愤愤地道:「太子妃,昨夜太子殿下又没来看您了,您怎么也不说说?您身上有伤,前几日还遇刺,就得跟着逃来这鸟不拉鸡的地方,心里也受了惊,可殿下却几日没来陪您了,奴婢瞧着,心里都不是滋味儿。
」
被茶水呛着了,常瑶掩唇咳了起来,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一抹红色,吓得小竹忙不迭拍着她的背,给她顺气。
「无碍。
」常瑶缓了过来,脸色苍白,勉强笑道,「切忌,以后不可这样说殿下。
阿尹贵为太子,如今事发突然,情况紧急,想必是有政事要处理,怎能为我耽误正事。
」
小竹给她递了手帕,嘀咕道:「什么正事,不过就是三皇子为夺权叛变么……」
常瑶一愣,旋即面色大变,追问:「你说什么?什么三皇子,你再说清楚些!」
「奴、奴婢也只是听说……说是上回刺杀您的刺客,是三皇子派来的人,为了抢一个叫天河令的东西,谁知却找错了人……」
天河令!
三皇子也要找天河令……
常瑶腿脚一软,脸色苍白,每个人都要找天河令,上次是刺杀,这西启兵士围城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躲过了这次,下一次会是什么?
她不敢想。
这天河令当真是多事之源,若是继续留着,难保不会引来杀机,再生事端。
若是那一日,她没在情急之下将天河令塞给意外碰见的凌思思……
等等!天河令在凌思思手上,那些人找不到东西,肯定还会再来,若是让他们知道东西在思思手上……
常瑶咬唇,想到自己当时情急之举,可能带来多严重的伤害,她的内心便忍不住又是懊恼,又是自责。
她绞着手指,垂下眼眸,慌乱地想着该怎么拿回天河令,又不动声色地将它处理掉,从小竹的角度看去,只能瞧见她蝉翼般的眼睫不停颤动,宛如一隻徬徨无措的蝶。
小竹迟疑地唤道:「太子妃……?」
被她这么一唤,犹如惊雷乍响耳际,只见常瑶睁开双眼,怔然地抬头望了她一眼,旋即匆忙起身,拎起裙子跑出去。
小竹:???
眼看着常瑶的身影飞快地跑出房门,一下子就没了踪影,只剩下她飞快跑出去带起的一阵微风,小竹愣愣地站在原地,自打常瑶入宫,从没见过她如此不顾形象的行为,使她一度迷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幻象。
她愣愣地感受着微风拂过裙摆,适才回神过来,望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院子,大惊失色,「……太子妃?!太子妃您去哪啊?您伤还没好,不能跑那么快啊!……」
另一边,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度过几日,凌思思简直都要闷坏了。
西启带兵围城,照理来说不可能毫无动静,可连着几日打听,却都没有进一步的消息,只是驻扎在城外,实在令人费解;况且,若真是三皇子派人刺杀常瑶,这刺客都被抓到了,计画被揭穿,难道他就什么动作也没有,任由靳尹抓到他这么大的辫子?
不可能啊!
怎么想都奇怪。
既然有动作了,为什么却没进一步发展?是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