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如其来的动乱,眾人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群龙无首,还是常县令突然想起府上还有一条备用的密道,能通往城外,这才让不安的氛围安定不少。
除却县令府的兵士与常县令留下,其馀人等皆随着靳尹进入密道,离开城内。
凌思思自然也在其中,密道阴暗无光,只有靠着前头靳尹手上的火折子,才能依稀可见身处的四周,通道狭小,看似长年不经使用,不过……
凌思思看着地上的痕跡,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,长长一道,沿着密道一路往前。
如果是长年未曾有人使用,那么这痕跡又是怎么留下的?
看起来还挺清晰,应该是这阵子才留下的……
她抬头望向四周,随着队伍越深入,那股压在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清晰,这密道莫名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就好像是……
当初逃出人贩时,端午带她走的那条密道!
这情境那么熟悉,不会那么刚好是同一条吧?
莫非因为是原作中没有的剧情,所以直接复製贴上了?
凌思思出神地想,带着疑惑,全程沉默。
当走出密道时,已是出城,来到城郊的风鸣山脚下。
已至暮夏,黑夜渐长,逃了一夜,当眾人到达风鸣山上的草庐时,天光已然乍洩,薄薄的晨光染了半边天色,凌思思抬头望去,青山掩映下的草庐不大,据说是平常来往朔方和櫟阳的山路上,作为休憩之所,看上去十分清简。
不过,自从寒江水路开发,两城来往便捷许多,山路渐渐少有人走,只见道旁草木葳蕤葱茂,几乎要把人淹没。
「小姐,这里荒山野岭,究竟能不能住人啊?怪可怕的。
」碧草跟在人后,经过接连几次的意外后,她大有见什么都能成精似的势头,总是紧张兮兮的。
「这里那么多人,你怕什么。
」
「奴婢就是害怕嘛。
」碧草怯怯地看了凌思思一眼,想离开此地,可乍一见她思虑重重的脸色,又不敢开口了。
说话间,靳尹在草庐前止步,立刻有兵士入内查看,而几个兵士检查无误后,这才出来将靳尹和常瑶迎了进去。
靳尹点了点头,扶着常瑶进了大门,屋子里除了陆知行和季紓,还来了个年近四旬的官兵,正在和靳尹匯报情况:「此地位置隐密,且位于山上,地势易守难攻,敌军难以攻陷。
县令大人已领兵坐镇府衙,加强防守,严防敌军攻入櫟阳。
」
「敌军情况如何?」
「两个时辰前已抵达城外,至今尚无动静。
」
靳尹沉吟半晌,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,目光在凌思思和常瑶两人之间一瞥,随即沉声道:「外头情况未明,阿瑶又有伤在身,你们二人这几日便待在房中,勿要出来了。
」
「可是……」
常瑶目光微闪,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一旁的陆知行制止,朝她摇了摇头。
连向来谈笑风生,不论政事的陆知行都这般严谨,只怕是情况不妙。
常瑶面色复杂地看向几人,终是抿唇,没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口。
情况危急,西启军队随意发兵,围城开战,显然不可小覷,靳尹仍有事要商议,研拟对策,几人不好留下,陆知行担心常瑶,便和小竹一起陪她回去。
临行前,常瑶看向一旁的凌思思似乎有话要说,可到底有旁人在,她不好开口,目光闪了闪,仍旧作罢。
凌思思自然没有瞧见她的目光,只是一路上若有所思地走回房间,连碧草絮絮叨叨的声音也没能听见,只觉得心里不知道为何,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,恍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,压抑而沉重,令人不安。
望着几人离去,身影消失在门外一角,靳尹适才收回目光,沉声开口:「说吧。
可都查到什么了?」
季紓垂下眼瞼,上前替他倒了杯茶,低声道:「太子妃进了首阳堂,无意间触动机关,找到了密室。
」
「他们找到了天河令?」
「没有。
他们与太子妃交手,并未在她身上找到天河令。
」
靳尹神色未变,端起茶杯的手却是一顿,眉眼疏阔,似是随口问道:「都跟了那么久,还未得手,要嘛是废物,要嘛……就是中途有人捷足先登了?」
季紓神色未变,依旧谦和冷静地道:「不无可能。
此事,微臣必会调查清楚。
」
靳尹凝视着他,半晌后,轻笑了一声,道:「时安啊,不愧是深得本宫信任之人,这事情交给你,本宫最是放心。
与你说起事来,也最是爽快。
」
「能为殿下分忧,皆是微臣份内之事。
况且,当年若非殿下,臣也无法到得今日的光景。
」
靳尹笑得瞥了他一眼,「你还是这副样子。
这么多年,那些旧事,你还是记得这般清楚。
」
季紓并未因靳尹的笑而放松,反而是垂眼低眸,愈发谦和,「殿下之恩,臣没齿难忘。
」
见他如此,靳尹也不再继续说,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「行了。
你有这份心,本宫自然是知道的。
近日事发突然,还需时安替本宫多多筹谋。
」
季紓自然是应了下来,只是望着窗外即将大亮的天色,靳尹眸中划过了一抹冷意,连带着声音亦似淬了冰的渗人,幽幽地道:「至于那些废物,该怎么处理,就怎么处理了吧。
三皇子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