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下巴搭来,在她颈窝脆弱地呜咽着。
方别霜抽疼着的心彻底软掉。
她带他回到隔间时,隔间内点燃的灯已烧得只剩半支。
少年坐在长凳上,眉眼微垂,泪水朦胧。
胸膛还在因难以完全压抑住的抽泣不时轻微地震。
不论她刚才如何地哄,他都不发一言。
连崩溃的哭泣,此刻也渐渐止了。
此前她伤透了他的心,再想要他敞开心门,必然不能容易。
方别霜心里清楚。
她探身扶他的膝盖,吻一吻他不断溢泪的眼角,更真挚地表白:“衔烛想哭就哭,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,你怎么我都喜欢。
”
“你摸摸我的心,它喜欢你。
”她握他的手,贴放到自己胸口,“是不是感觉得到。
”
昏暗灯下,少年安静地掉着泪,并不看她。
“还不信,你可以进我的念识。
”少女近距离地凝视他的眼睛。
他终于摇一摇头,嗓音都是湿的:“不可以。
”
“我允了你,就可以。
”
他眸光轻垂,些微的涣散:“允了,谁。
”
少年鼻尖透粉,卷长睫毛潮湿粘黏,暗光亦难掩其容色。
看得人心里发软,又发痒。
方别霜抬膝轻抵他的腰,亲几下他的脸,回答道:“允了衔烛。
”
他却慢慢移开眸,再次没了声音。
几近于无的反应。
方别霜为他擦泪的手随之慢慢停下。
耳边密密麻麻,雨音嘈杂。
显得他们之间的这股沉静格外幽长。
一颗急于证明点什么的心,在这种泼天的寂静中,忽然失了躁动。
她开始认真想他的话。
还能有谁呢?
他们之间,当然没有别人。
他在说谁?
疑问一旦冒出,追思便不能止歇。
她想到这些天的桩桩件件。
桩桩件件都开始串联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