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没有送给他想送的人。
他还记得,当初纪先生亲自准备这间工作室时,那意气风发的模样,与现在这种悲寂的纪先生全然不同。
自从两个月前回国后,每隔几日,纪先生都会在夜里亲自过来,什么也不做,仅仅是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便离开。
这间工作室,就像是他迟迟送不出去的礼物。
纪冽危站在窗台边,沐浴于灯光下,将他身影拉长。
他漆黑的眸光扫过光洁的工作室,垂下长睫。
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23:15,助理陈仲华来了电话,“纪总。
”
纪冽危按了接听,“有事?”
陈仲华说:“钟小姐今天去看房子了,看样子是已经找到搬出纪家的住处了。
”
纪冽危:“嗯。
”
陈仲华问:“需要阻止吗?”
他说:“随她。
”
陈仲华惊讶地沉默了几秒,“纪总不打算做出什么?”
纪冽危抬眸看向窗外悬挂的那轮弯月:“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。
”
“……是。
”
…………
周日的赏花宴纪宅办的很热闹,受邀来的宾客大多都是历来和纪家交情颇深的家族。
纪家每次一举办宴会,基本都是何晴、纪丽乔操持,还有钟蕊帮忙打下手。
钟蕊因身份特殊,这些年若不是她的优雅端庄的优良作风颇受赞誉,恐怕在纪家她至今也没有这般的地位。
纪家后院有一座花园。
沿着这花园亭阁那,便是碧波湖畔,今日天气较好,正是办赏花宴的好日子,大清早,钟蕊就和何晴、纪丽乔一起准备宴会事宜。
花园内奇花绽放,花香诱人。
何晴指使佣人修剪花圃,又指着那片月季花,喊钟蕊过来,夸赞她:“这月季养得真不错,阿蕊,你对养花还真是有一手。
”
钟蕊莞尔,“养花只是我的一点小爱好而已,没你说的那么优秀。
”
何晴笑说:“都认识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这么谦虚。
”
钟蕊笑而不语,扫向何晴面上亲切的笑容,眼里掠过一抹波澜。
何晴年长她好几岁,虽也多年都在保养,但跟自律的她相比较,瞧着还是人老珠黄了,钟蕊勾唇笑了一笑,问:“今天来的这些宾客里,是有你给依雪那孩子相看的对象吗?”
何晴诧异,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没什么,就看到你从下楼那会就一直在笑。
”
何晴挽着钟蕊在花圃这边巡视,笑着说:“可不是我那调皮的闺女嘛。
前段时间听冽危说她曾经跟一个小混混交往过,弄得我担惊受怕的,想着说孩子也大了,要是真想谈恋爱,还是要一个身家都清白,知根知底的比较好。
”
何氏是做房地产生意的,何晴从小就是千金小姐般被宠爱长大,性格平易近人,钟蕊在纪家第一个交好的人便是何晴。
何晴笑说:“那家公子,是我和宗州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,况且还跟冽危要好,怎么说也比那些小混混靠谱。
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,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嘛,无论是我的依雪还是灌云,我可不希望他们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缠上。
”
钟蕊笑着,却没有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