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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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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楚流景。

     被唤的人低下眸,望着那双虚弱地半睁着的眼睛,轻应一声。

     我在。

     漫长静默,低如呢喃的询问声再度响起。

     是你吗? 姿容孱弱的人安静片刻,闭了闭眼。

     是我。

     握在腕上的手缓缓垂落。

     月光洒在清幽的鹤园中,如一溪薄雪,流泻下星星点点的银辉。

     许久,进入房内的身影独自一人从房中走出,沿来时道路徐徐返回,直至回到镜流斋,将自己关入房中。

     楚流景停在桌前,桌上有一面铜镜,微弱的光线朦胧不清地映出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 修长的手解开系带,缓慢脱去身上潮润的衣物,清瘦的锁骨下方,俨然有一处痕迹浅淡的烙印,仿佛多年前刻下的印记,经岁月蹉跎,只留下斑驳淡痕。

     望着镜中倒影,抬起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身前伤疤,短暂停顿,楚流景闭上了眼,未再多看镜面一眼,只放纵般朝榻上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 洛下,沧浪江。

     夜幕低垂,平日喧嚣吵嚷的码头如今寂然无声。

     远处偶有更夫的梆子声哒哒敲响,燕回手握横刀,于幽寂的夜色中行至一处舟身老旧的商船边,寻到了正在船中饮酒的老者。

     老者衣衫破旧,须发凌乱,手中拿着一只酒葫芦,浑身上下满是酒气,而腰间却横了一把短刀,空出的手看似随意地垂于身侧,却始终未曾离开刀身方寸。

     望了他一阵,燕回走入船中。

     你就是舟自横? 惺忪迷离的双眼醉意熏然地睁开,老者昏昏沉沉地看她一眼,打着酒嗝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 姑娘找错人了吧。

     他歪着身子偏过了头,老朽叫李渡,不认识什么舟自横。

     听他所言,燕回却仿佛无动于衷,面上神色仍旧沉着,一双眸子紧锁着眼前人,低凝的话语声不疾不徐。

     二十年前,你曾在图南担任守兵,城中守兵李无期与你是表亲关系。

    疫病爆发前日,你本该留于城中看守城门,但因你家中母亲重病,你与李无期私下调换了轮值,待你母亲病好,准备返回值守时,你却收到表兄来信,得知城中生了瘟疫,图南城已城门紧闭。

     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 空气似被无形的屏障凝结,气氛沉闷,黑暗中隐约漫开了一阵杀意。

     抬起的刀鞘按住了老者摸上腰间的手,燕回目光沉静,缓声道:我无意打扰老先生安宁,只是当年有些事已无人知晓,知晓之人却刻意模糊了细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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