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条律法乃是盛氏针对犯下大错的掌权宗室。
盛氏极其看重子孙历练,虽犯下大错,若能以身证法,便视作心性坚毅,有悔改之心。
受得过便既往不咎,若受不过便是天意为之。
可多年以来,犯下大错的宗室子孙无人选这一条。
皆因三十鞭实在太多……
钢鞭锁着韧性十足的蛇皮制成的鞭身,便是被鞭梢扫过都要扯开肌肤一道深深的血印子。
五鞭皮开肉绽,十鞭血肉模糊,纵是钢筋铁骨,这三十鞭受下来,身上难有一块好肉。
“摄政王承诺作数?我若受了刑,便既往不咎。
”
明焰防备地看着镜尘,双眸闪烁,他垂着头,忽得抬起眸,似是窥得了真相般浅浅一笑:“臣弟命贱得很,当年赵家围场都死不了,三十鞭……到头来不过一身鞭伤……臣弟记得兄长身上……”
镜尘即刻明白了明焰的意思,微微一怔。
他并未想过这一层,可被明焰点破却不能完全否认,稳稳坐回了椅上:“此乃祖宗定的规矩。
”
“罢了,臣弟受刑便是。
”眼下保命要紧,他不想惹怒镜尘,只是点到为止。
明焰声音不大不小,在场之人皆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何时准备好再行刑不迟……”镜尘即吩咐给明焰,亦是吩咐张奉廉。
张奉廉立在一旁多时,心中暗忖,摄政王素来是心狠的,胞弟也下得去手。
不过庆王胆大包天,非如此整治不可。
这三十鞭下去,这身细嫩皮肉可便要面目全非了。
听闻摄政王如此说,张奉廉赶忙拱手称是。
“不必了,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差别。
就今日吧。
”明焰双目炯炯,一瞬不瞬瞧着镜尘说道:“兄长受得苦楚,臣弟也受得。
”
他说罢转过身去,深深地望了眼门口处,心口潮湿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