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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访过他。
他饮酒,看书。
翻页的时候很小心,他是个惜书之人,遇到精彩处也不折页,只塞一片金银杏夹起来。
他安静地等他醒来,然后读给他听。
问他如何?他说之乎者啥的听不懂,那人也不失望。
只是自己从来不会说出下半句。
说出他很愿意听他读书,只因为他的声音好听。
要如何分清梦境和现实?几千次叠加至今的梦境随着失血的眩晕,让青年暂且从疼痛中脱身。
有人把达达利亚从床上扶了起来。
黑色的头发,在脑后束起一只长马尾,薄厚正好,多一分则显呆板,少一分略显轻挑。
发尾落在他的指尖,造访他的指尖,造访他。
摩拉克斯的眼尾是上挑的。
眉毛与眼睛挨得很近。
一双象征权威与至尊的眼,金色眼。
一只生了锈,摩拉落入了少年的左眼里,他们之间的契约至明至亮。
达达利亚垂着头,靠上摩拉克斯的肩膀。
这触感一点都不陌生。
他曾千百次靠过他的肩膀。
活着的时候。
死去的时候。
疯狂的时候。
灵魂破碎的时候。
伤口持续失血,让达达利亚有种在梦境中滑翔的感觉。
他未曾睁眼,却如此坚信,自己并不陌生这个人。
他甚至无需抬头看他,便足以了解他的一切。
达达利亚与这个人曾走过成千上万遍的旅途。
一遭不够,再走一次。
此世不够。
再来一生。
——啊。
我知道这个人……我熟悉这个人。
“钟离先……生。
”
岩枪停在青年的胸口处。
摩拉克斯皱起眉。
擅自黏到上来的青年,居然无意识地叫出了那个名字。
——钟离。
他怎会知道这个名字?
摩拉克斯收起岩枪,沉默地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。
曾经名为阿贾克斯的青年,愚人众的执行官,代号为公子的达达利亚。
拥有自己的左眼,来自深渊,却不曾回归深渊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