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人从外推开,达达利亚立刻醒来。
没锁门吗?不过他本来也没有锁门的习惯,愚人众里没有人敢擅自推开他的房门。
战士的敏锐让达达利亚对脚步声格外敏感,何况那人并没有要隐去声音的意思。
青年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。
那是很沉很稳的脚步,步伐轻快,大步流星。
那人走得没有半点焦急,隐匿,鬼祟的感觉。
如此光明正大,好像这就是他自己的房间。
意外地,达达利亚并没什么想要起身的欲望。
他还是把头埋在枕头里,两胳膊抱着枕头,赌气般的睡姿,符合自己年纪的模样——真奇怪。
他莫名觉得自己就算不起身也没什么关系。
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意识涣散吗?人在失血的时候大脑的确会运转迟缓。
还是自己本身就对这样的步伐感到熟悉?达达利亚确信这样的步伐接近他从无恶意。
但根据为何?青年不得而知。
并不打算起身,他甚至都不打算翻身——达达利亚继续抱着枕头,恍惚间只觉那人好像是来陪他睡觉的。
那人。
那人是谁?那人是璃月人,璃月人只是来陪他睡一会儿的。
璃月人什么都不会对他做,他们在一起,只是他在睡觉,他在一旁坐着看书。
他是执行官,打架受伤了,困倦了,做完任务放假了,就来到客栈。
他就会过来陪他。
无需多言,像一对多年的老友,更像一对……什么?
他与他有固定的房间,那是他们固定的住处。
最高层的房间里有时盛放霓裳,有时插着琉璃百合的干花。
璃月常常下雨,雨时泥土的味道最是鲜润。
用竹竿支起半扇窗户,一点点的雨扫进来,把单宁的味道吹进来,随风飘来的还有药在炉中煎煮的味道。
草药的味道,苦涩却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那人就在他身边。
靠着床边。
辫子有时候扎起来又时候散下来。
黑色的,长长的头发。
绕在他的指尖。
留在他的指尖。
造访过他的指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