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孙俩的眼睛“唰”得都亮了。
他们太穷了,这一两银无疑是巨款,没准还能请来大夫,给郑婆婆看病。
既然这位萍水相逢的好心夫人,愿以一两银子买他那可悲可笑的一生,老爷子也不再拿乔,端着茶水喝了口,娓娓道来.......
“……再后来,老朽捡到了小泥巴,便将她当做孙女养大,相依为命,四处讨生活……那柳花胡同里住的都是历年来的灾民,没了屋舍与田地,老弱病残的,便只能窝在柳花胡同里苟且偷生……”
“出手伤人者在哪?!”
楼梯间忽然响起的一阵喧闹,直接打断了董老爷子的讲述。
明婳正听得入神,听这动静,不禁蹙眉看去。
便见四五个灰衣家丁簇拥着两个带刀衙役,连同开始的山羊胡子和胖男人,一并乌泱泱地上了楼。
明婳:“........”
怪不得给钱给的那么痛快,原来是摇人去了。
“黄爷,他们在那!”
山羊胡子伸手一指。
明婳静静坐着,半点不慌。
祖孙俩瞧见这来势汹汹的排场,皆面色灰白,下意识地躲到了明婳的身后:“夫人,来者不善。
”
明婳点点头,又默默数了下,对方一共九个人。
她放了心,看向身侧两婢:“天玑,你上?还是天璇?”
天玑看天璇,天璇:“……奴婢去。
”
说罢,咔咔掰着手指就站在桌前,看向来人:“你们一个个来,还是一起上?”
那两个衙役显然也看出明婳她们不好招惹,毕竟能用上武婢的人家,非富即贵。
方才孙员外大街上拦着他们,只说是三个不长眼的外乡人,也没说对方出身富贵。
就在两个衙役踌躇不前,场面僵持时,对侧雅间的门忽而开了。
从里面走出三四位锦衣郎君,本来有说有笑的,见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架势,也都停下说笑,投来目光。
那两个衙役回头一看,霎时堆出一脸狗腿笑:“可不是巧了吗,郎君今日也在这喝茶?”
明婳也慢悠悠抬眼看去。
这一看,不禁怔住。
只见那群锦衣儿郎里,竟有一张熟面孔——
曾在长安有过几面之缘的靖远侯府世子,六郎魏明舟。
这未免也太巧了。
明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更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千里之遥的幽都县见到这人。
衙役们奉承的却不是魏明舟,而是魏明舟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靛蓝锦袍郎君。
听他们那伙人一番寒暄,明婳也大致明白了,那尖嘴猴腮的是幽都县令之子白志儒,包括魏明舟在内的另外几人,都是白志儒在青云书院的同窗。
明婳不懂,魏明舟怎么不入长安国子监,反而大老远的跑来这青云书院?
天下四大书院,蓟州的青云书院也排不上号啊。
他乡遇故知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