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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祠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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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非清明,又非除夕,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,硬是逼着这一任的族长开了祠堂。

    按南边的规矩,管你是滴血认亲,还是弄什么亲子鉴定,只有上了族谱,才是真正的算了数。

     树荫下,苏玫依旧噘着嘴,满心的不情愿全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我估计要是换她做主母,怕是早就拿个大扫把将这伤风败俗的“野种”赶出去了。

    反倒是苏夫人要从容许多,她手持一把工笔花鸟的美人团扇,以一种轻扑流萤的姿态,安然端坐在为她备下的酸枣木玫瑰椅上。

     按理说,她应当是这其中最尴尬的人,可事实相反,从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来看,她其实和我一样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,旁观这一出沧海遗珠的闹剧。

     “兴!”族长抬眼望了一眼天空,大声宣布。

     顿时鞭炮大作。

    四溅的红纸绽放如花,喜气洋洋地向人们扑过去。

    墙外亦是轰隆隆地响做一团,估计是他们按着时辰点燃了那一排黄澄澄的礼炮。

    呛得人直咳嗽的烟雾中,两个身着深红祭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分别从正殿两侧缓缓步上台阶。

    他们手里端着暗色漆面木盘,上面放着一红一黑的两个麻布小袋。

     “跪!”白发苍苍的老人不怒而威,黑色主祭服随风翻滚,如同一位上古与天对话的灵巫。

     男人们恭敬地弯下了腰。

    就连一旁的女眷们也都纷纷的从椅子上起身,一脸凝重。

    我站在围观的闲人里,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,突然有种自己穿越回了古代的错觉。

     “宗功族德,日月其光!”族长伸手拈起两只麻袋,将里面的粉末倒了出来。

    一堆灰白,一堆褐黄。

    灰白的是祠堂前宣德炉里的香灰,褐黄的,便是这祠堂后祖坟地中的泥土。

    有白有黄,正如人生来有骨有肉,也寓意着本族子孙皆是父精母血,不可轻易流失于外。

     叶景明手持分叉老柳枝,从队列中闪出,缓缓地跪在香案前。

    一身青色祭服衬得他面色白皙如玉,眉眼灿烂若星。

    如果说,苏三是神所宠爱的王子,那么叶景明那种凌然的气势,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。

     “先人荫庇,后辈安康!”老人伸手,将已然混合为一撮的尘灰倒在他的袖中。

    至此,整个仪式正式宣告结束,只要在随后印制的族谱上题写他的名字,永世永代,他叶景明,生是苏家的人,死是苏家的鬼。

     鞭炮又一次地闹起来,这场冗长又不好看的舞台剧总算散场了。

     “沉死了。

    ”苏三有些厌倦地解着脖子下的冠带,也不知道谁给他系的,居然在上面打了个死扣。

    他越是扯,那绳子更加地往肉里勒。

     “还是我来吧。

    ”我踮起脚伸手去够竹皮冠,借着这一瞬的工夫打量他的脸。

    比起他的兄弟,苏三有着更加柔和的侧脸以及琥珀一样的蜜色眸子,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心生暖意。

    是啊,那位是受上天所庇护的帝王,可是我,只会去眷恋眼前的这位小王子。

     没有人会背对阳光而选择深寒,不是吗? “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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