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和一个疯子做邻居?”我结结巴巴地嚷道。
这要是冯容止的主意,也太缺德了吧!
“她在这里很多年了。
”许是我看错了,他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哀伤,“是这个月整修屋顶,才把她挪了下来。
”
等等,好多年了是什么意思?莫非我在这里的时候,楼上就一直有这么个疯子?
“不过这个疯子长得真美。
”我仔细地回想那惊鸿一瞥,不知为何竟觉得可惜。
齐刘海下面一张秀丽的瓜子脸,杏仁一样圆的,有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。
都说女人似花,而她,却是那么空洞的,没有灵魂的一朵永生花。
“要是不美,也就不疯了。
”他叹了一口气道,“你难道没听说过吗,那个拿了市级交际舞第一的吴溶月?”
“吴溶月?”我惊呼道,怎么会是她?吴溶月怎么会是个疯子?
“要疯还不是一眨眼的事?她父母来闹了几回,终究是没什么用,不过是占着个编制养老罢了。
”老张站起来,顺手把那些检查扔进纸篓,“唉,也不知道她和顾怀之什么仇,谁提她跟谁疯。
”
太阳已经跌到后山去了,还是下午的走廊里竟然泛起了冷意。
这楼里还有多少秘密藏在那些微笑的面具之后,又有多少吃人的修罗横行在阳光明媚的大道上。
“师父你放心,”我咬牙道,“有机会我会去求顾处,让他找冯容止——”
“别惹他们。
”老张拜拜手,脸色凝重地看着我,“倒是你要小心那个姓顾的,别在他手里吃了亏。
”
对这话我大不以为然。
老张他真是多虑了。
顾怀之可是苏郁芒的亲舅舅,不看僧面看佛面,他又干嘛要去和我过不去呢?
“先考之裔,百世其昌。
稽我苏氏,源远流长。
”高台上,身着黑色右衽大襟祭服的族长,用苍老的声音念诵着祭文。
他的身侧是一架黄花梨灵芝纹开光案,上面摆着祭祀的三牲,沉沉暗色的宣德炉里,奇楠香正燃得如火如荼。
影壁上绘着的,并不是常见的蟠龙雕凤,而是一幅古朴的苏武牧羊图。
这一脉的苏氏向来十分傲慢,因为距s市的县志记载,他们才是千年前那位持节汉使苏武的嫡系子孙。
大殿前,苏家的男丁们或跪或立,人人手持白玉圭,低声随之念诵。
四处浓烈如低云的香雾,正是历代祖先的福祉笼罩着他们的子孙。
苏家的女眷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放从前,她们只能是新婚时祠堂外面的遥遥一跪,到死都不会跨过门槛。
现在虽说是男女平权,却也只能像我等无关闲人一样,在树荫里远远窥看。
开祠堂,上香,念祭文,,眼看着太阳已经挂在了头顶,那认祖归宗仪式中最重要的一环,却依旧遥不可及。
在一片片的青色祭服里,我找到了苏郁芒。
他头戴玄色竹皮冠,一张清秀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。
而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,正是今天的主角,叶景明。
没错,苏董事老夫聊发少年狂,已经决心将认儿子这件事贯彻到底。
现在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