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素来疑心深重,当初默许我从陇右崔氏手中夺回凉州,重掌河西军,不过是为了掣肘崔氏,恐他一家独大,利用河西平衡西北局势。
现下西北初定,圣心思返,亦不足为奇。
”
司徒陵上前一步,立在他面前,神容不禁凝重起来,道:
“可现下河西军不过刚起步……你是说,圣上便已动了戒心?”
“不错。
”长风眯起了眼,在房内踱着步子道出了他的思量,“陇右是河陇侯崔嗣入朝为质,河西,必然也需要一个质子在长安,圣上才会安心放权。
”
司徒陵沉吟片刻,抬眸道:
“所以,圣上素来知晓你对清河的情,是借着思念帝女之名,要她入长安,实则是要利用她控制你,进而控制河西。
你打算如何?”
长风五指蜷成拳,猛击了一下案头,厉色道:
“我不会让她回宫的。
”他面容平淡却坚毅,从司徒陵手中夺过诏书,扔回了案上,一字一句道:
“她,绝不能再成为任何人的筹码。
”
“长风,你这是要抗旨?”司徒陵一震,睁大了眼,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,压低声道,“这是问斩抄家之罪啊。
”
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
待我收复甘凉十一州,届时我便辞去河西主帅一职,自请入长安,以消减圣上忌心。
”长风背手立在那面篇幅巨大的大唐西北舆图上,语气极淡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。
“你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凉州,苦心经营的河西军,难道甘愿如此放手?清河怎会任由你作此决定?她可知晓?”司徒陵怔怔地望着他高阔的背影,一时间诸般滋味在心头滚过。
“她已不记得我了。
”长风低垂着头,自嘲般笑了一笑,淡淡道,“清河她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”
闻言,司徒陵喉间一涩。
他不好再说什么,只是轻声道了一句:
“清河的失忆之症还未见好,长风,你一定很辛苦吧。
”
“错了。
”出人意料地,长风摇了摇头,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