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归来的萧郎,深谋远虑,杀伐果断,更甚从前。
他的这番局,不像是几日之功。
只是不知,他已为此筹谋了多久。
司徒陵心下叹服,但又念及那位为此心力交瘁的女子,犹疑道:
“她今日吃不下饭,突然问起了崔焕之。
你让我怎么答?”
“凉州本就隶属我河西萧氏,百年基业,都在此地。
此城,我夺得理所应当。
至于崔焕之,”听到这个名字,男人目色沉了下来,冷笑道,“陇右军已为我军俘虏,他不过我手下败将,胜败本就乃兵家常事……”他轻抚着座椅上凹凸不平的镂刻,恨恨道:
“要怪,就要怪他崔焕之当年,不该贪我河西的残军,妄想他们归心。
今日,倒为我所用,被我反将一军。
”
他在火光中扬起头,紧绷的下颌线像是一道出鞘的利刃,重重道:
“我和陇右崔氏之间,不仅是兵家之争,还隔着两军宿仇。
这一切,根本与她无关!”
“与她无关?”司徒陵咬牙道,“你可知,陇右军中那些今日被你策反的河西残军,包括养宁远,本是清河当年亲自以公主之身求陇右崔氏收留的。
是她不想你的兵变为西北的流民,苦苦哀求着崔焕之纳入麾下的!”
“你如此行径,她若是知道,该如此自处?该会有多痛心?她在陇右军待了五年,深受军中将士照拂,与崔焕之更是相交多年,情谊深厚。
你对陇右军痛下杀手,可有考虑过她的感受?”
男人从手中的烛火前收回目光,掀起眼皮,逼人锋芒从他黑沉沉的眸中射出。
只那么一道暗沉的目光,竟令司徒陵心间一震,不由后退了半步。
“情谊深厚?呵——好一个情谊深厚!”他遽然拍案而起,高大的身姿将案前的烛火全然遮住,衬得他暗光中的面容愈发阴郁难测。
他静了片刻,动了动喉咙,像是忍耐下了汹涌的情绪,沉声道:
“待我肃平一切,我自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