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一步,泾渭分明,毫不逾矩。
她微微一怔,伸手接过了缰绳的下面一截,比他握着的手低了半掌之距。
指尖攀到缰绳的那一瞬,她的手背倏地被上面的大掌牢牢覆住。
同一双大掌,就像在山洞里,他曾无数次覆遍她周身一般,热烈却又克制。
“这匹马的辔头松了,恐伤了公主。
”他不苟言笑,紧紧握住她的手,双臂交织,仿佛是在带着她调整了马头上的辔绳。
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传来,她心神一荡,转眼马辔已然紧扣好,他兀自松手,转身离开。
在她愣神间,只看到一个英挺的玄色背影,在她眼前越走越远。
“噗嗤……”她听到司徒陵憋不住了的笑声,有些茫然,想要追问,却见他已敛容正色道:
“公主殿下,该启程了。
”
***
待清河来到回鹘王庭之时,旧日里长姐的那座可敦帐已布置一新。
鲜红的毡帐绸带高高挂起,取代了之前褪了色的那几段,像是零落成泥的落英,在地上被碾作尘土。
香芝喜服还来不及褪下,面上还带着夸张的浓妆,已经和凝燕一道开始指挥着众人安顿下来。
她在嫁妆单里要求的一件件都带来了,长安那边全部应允,还算丰厚。
轻盈的绢纱帐垂在她榻前,白瓷茶具泡上了上好的团茶,云母屏风上远山如画,熏香炉子暖玉生烟……不仅中原的物件一应俱全,还配了百余马匹和百人的亲卫队。
清河沐浴后,换上了月白胡裙,还带着湿意的乌发蓬松地随意散在身后,未着珠钗,清丽可人。
她望着众人忙前忙后归整各物,百无聊赖地坐在箱笼上。
天气炎热,不经意撩起裙角,露出两条玉杵般白嫩的小腿在外,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箱盖上晃悠着。
香芝和凝燕你一言我一语,絮絮叨叨地向她详述着目前王庭的政局:
“王庭内政由希乌代为掌控,在外兵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