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总总,哪怕有所纰漏,他总能在脑海中找到线索,一一缕清。
没由来地,他隐约对每一条街巷,每一处城墙,都熟悉万分,如同深深刻印在他脑海之中。
好像,他对这座城的了解,竟如多年身处城中之人一般。
每每想要深究,便觉头疼欲裂,难以再从记忆中探寻下去。
掖擎接过卷帛一览,阅毕后大笑起来,起身朗朗道:
“凉州我势在必得。
只有攻下凉州,其东面八百里沃原坦途,直通长安,我回鹘骑兵可长驱直入,千里奔袭,打到那宫城前。
”
“我父汗,我祖上做不到,我掖擎偏生要试一试!为前人所不能为之事,如此千秋万岁,彪炳史册!”
叱炎黯然。
他想到了那夜,她郑重其事地说起凉州之事,要他答应不可妄动凉州。
他当时既然应了,便要做到,予她心安,让她如愿。
如此,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,会不会少一分?
叱炎侧身拜道:
“父汗神勇,祝父汗有生之年,得偿所愿,为万世称颂。
”
掖擎可汗收起卷帛,疑心骤起。
他眯起厚沉的眼皮,狐疑地落在他那副面具上,声音幽幽道:
“炎儿,你近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叱炎微怔,如实说道:
“近日梦中,多次梦见一处万丈高的悬崖。
父汗当日找到我,是否就是在那处?”
“不错。
你为唐人所害,跌入悬崖,父母亲眷也皆为唐军所杀,孤身一人。
所以,你自小脑壳受损,记忆全无,且时常不记事。
是为父一手将你养大,教你骑射,培养你成材。
”
叱炎双膝跪地,拜道:
“儿臣感激不尽,终生但凭父汗驱使。
”
“那你为何不肯再帮父汗攻打那凉州?你明知道,对凉州我心渴已久,势必夺之。
”掖擎绕着他身转了半圈,醉醺醺的酒气飘来,拂在了他的面具上。
叱炎不退,直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