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的心智。
污浊不堪的墙壁有一道狭长的罅隙,一缕月光的清辉由其上泻下。
司徒陵垂头坐在最深的囚室内,缓缓撩起眼皮,露出满是血污的面容。
在塞外沉浮数年,他已多年不见如此的月色。
于深幽处,他伸出手去,月色由他掌上指缝流沙般逝去。
他抬首,举目仰望,眸光沉静而憧憬,如窥天光,如慕神明。
倏而,这缕月色被一道折射的火光打断。
牢门已开,外头通明的火杖光束透进来,搅乱了皎洁的月华。
一声声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。
牢门下的石阶,一双乌黑镶金的革靴一步一步,不紧不慢地行下地牢。
司徒陵收回已是黯淡无光的手掌。
他没有回头望,不必猜,也知道来人是谁。
锁链重重坠地,囚室的门被打开。
司徒陵垂着头,下敛的目光中,出现了那身熟悉的玄袍,袍角微微扬起,在幽夜中如同深不见底的墨池。
来人身形隐匿在黑暗中,如潜龙在渊,在逼仄的囚室,显得犹为高大又压迫。
“殿下……”
司徒陵话音刚落,便被一拳打在下颚。
他抬袖抹去溢出嘴角的鲜血,终于仰头望向来人。
“这一拳,是替我河漠部骁勇得胜,归来前夕却战死于同袍手中的数百玄军将士打的。
”叱炎收回指骨沾血的拳头,语调淡淡,音色却极为寒凉。
“要杀要刮,悉听尊便。
”司徒陵血黑的面上露出一丝快意,道,“陵落入殿下手中,甘拜下风,我知已无转桓余地。
”
“但,”司徒陵手臂硬撑着地面,慢慢起身站直,道,“死前,陵仍想知道,殿下如何看出破绽?”
“念在你替我镇守肃州数年有功,便如你所愿。
”叱炎面无表情,取出一支黑羽箭,扔到他面前。
“这是河漠部啜特勒身上的那一箭。
当日山有疾风,能在百步外悄无声息射杀啜特勒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