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式治疗方式的医生,一定程度上会去试图体会病人承受过的一切,谈致北的陈述让她感到心惊。
温聆再度将语气放柔,声音仿佛来自梦境中的呓语。
“你当时是怎么脱困的?”
谈致北眼眸乌沉,唇角淡淡一勾。
“住我隔壁的人拦了一下,据此断定我妈妈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待在家里,想要将人送到疗养院。
不过谈家门户高,老爷子不想被外界得知自己的女儿精神失常,家丑不可外扬。
所以最后我妈妈还是一直住在家里,到现在依然如此。
”
温聆一怔,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:“情况这么严重的病人,一直住在家里?那你……”
她顿了一下,突然若有所悟。
“……你一直和你妈妈住在一起。
”
谈致北没有否认,温聆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。
她放下手中的茶杯,斟酌了一下,语气平静地描述:“这样的虐待贯穿你的童年,不止一次,也不止安眠药这一种方式。
你的噩梦诱因不光源于对五岁时经历的潜意识恐惧,还有着对现状的极度不安定。
长此以往,最终导致了你的噩梦频发。
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,你的睡眠质量也很差?”
谈致北看了她一眼,嗤笑一声。
“我记得你是心理医生,不是陪聊。
”他坐姿随意地交叠着双腿,动作并不如何大刀阔斧,气场却很游刃有余,坐在她对面时不像个寻求帮助的病人,更像是拿自己的病历在考她,“不要总说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废话,你要是从小睁眼时都发现有人阴冷地盯着你看,你也不可能睡得好。
”
态度稍微软和一点,这人都会立刻冷嘲热讽,实打实的软硬不吃,相当难缠。
温聆笑笑,没有计较他的出言不逊,继续着自己的询问:“做噩梦的频率一直很高吗?成年之后有没有好转一些?”
谈致北忽地沉默。
这种沉默和他刚才不想回答时的停顿并不相同,温聆一顿,仔细阅读着他的表情。
“从某个时期开始有所好转。
”她得出自己的结论,“但不是以成年为分界线,是这样吗?”
谈致北没有说话,温聆唇角一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