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然然生下小狗这天。
蒋云程体会到了这辈子第一次过肩摔。
蒋云程在地上缓了好久,狼狈地爬起来,正弯腰掸腿上的土呢,听见简然问:“你这车叫什么?”
“莱斯莱斯啊。
”蒋云程瓮声瓮气地回,“库里南。
”
简然觉得这车莫名耳熟,想了好久,想起来自己的微信签名。
“莱斯莱斯兜里难车主”。
她没提这事,随口聊到:“你很喜欢这车么?你家那么多车,我看你总开这辆。
”
蒋云程把宠物包拿下来,走到简然身边,说了句:“喜欢。
”
“喜欢”两个字,他说的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简然很少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,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蒋云程。
把狗狗安顿好,蒋云程换了身干净衣服,送浑身是血的简然回家。
在车上聊到蒋云程家的宠物医生生病,简然才想到:“你家那么多人,为什么不让别人陪你去宠物医院呢?”
蒋云程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嘴角,声音像自嘲:“你以为这个家里,谁都听我的?”
话题从这里起,蒋云程跟简然说了很多他家里的事。
那些他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的事,那些让他困惑痛苦的事。
那些听上去,完全不像是这个意气奋发的少年身上会发生的事。
看似出生优渥的小少爷,却在出生的那一刻起,被身边的所有人厌恶。
无处可去,只能寄住大伯家。
寄人篱下,和大伯的孩子们小心翼翼地相处,从没有哪一刻敢真正松懈下来,造就了他的讨好和怯懦。
他想要的,也不过是被理解,和被接纳。
可是,他只有花不完的钱。
不知不觉,他说到夕阳西下。
此刻的太阳像一颗熟透的橙子,被天际线切开,汁液般的金光泼洒在简然身上干涸的血迹上。
蒋云程靠在驾驶座上,侧过头看她,喉结上下轻滚:“二五仔。
”
“嗯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