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臻心说,这还要你说?
嘴上却还是道:“那你可别忘了,到时候得给本宫结工钱。
”
“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来伺候,这工钱,臣怕是结不起。
”
“那你给我打欠条,唔,上面就写……”
说话的时候,赵明臻悄悄转回了视线。
她握着他的手,死死地盯着他的伤处,再没移开目光。
她要记住,日后这里结成的伤疤,是因为谁来的。
……
煎熬了半个多时辰后,燕渠的伤口才堪堪处理好。
瞿医士嘱咐道:“今晚大将军身边还是要留人,明早起来,若没发热、没生疮疡,才能算是好了一半。
”
赵明臻认真听着,重重点头。
殷清泰适时汇报起营中的情况宁昌那边也稳住了,乌尔霄没有讨得好处。
说完,他觑着赵明臻的脸色,又道:“大将军,那些乌尔霄人的尸首……还有我们的人……亦有损伤。
”
赵明臻有些沉默。
她从前并不是一个能体察旁人付出的人。
她生来高高在上,仿佛谁为她去死都是理所应当。
可等到她这一次,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样的伤口,落在她在乎的人身上,她才发觉,那些理所应当,是怎样滑稽的东西。
燕渠感受到了她的沉默,但并不知晓她是在想这个,只以为她还处在劫后余生的余震当中,于是打算迅速解决这个话题。
他的声音沁着冷意,“把那些尸首,挂到城墙上示众,震慑还在城内的细作和内应。
”
殷清泰应下。
“至于……”燕渠顿了顿,看了一眼赵明臻,才轻声道:“迎击乌尔霄,是战死,好好安置。
”
赵明臻抿了抿唇,补充道:“抚恤的钱,本宫出双倍。
”
不论是钱还是身后事,都是冰冷的,但总归能给活着的人一点慰藉。
燕渠这才明白,她方才为什么是那副表情。
殷清泰抱拳应下。
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谁吩咐,他身为参谋,自会处理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