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右手。
瞿医士动作一僵,试探性地看向燕渠。
燕渠先是一愣,继而板着脸恐吓道:“血淋淋的,一会儿再吓着你,松手。
”
赵明臻不松,反而握得更紧了些。
“一会儿要是痛,你就握着我,握紧一点。
”她认真地说。
燕渠抬眉看她,而她见他还想拒绝,朝他凶恶地龇了龇牙,镇压了他的抗拒。
银质托盘上的各色薄刃抖了抖,瞿医士虎躯一震,及时装瞎低下了头。
燕渠只得无奈地道:“一会儿要抓痛你了。
”
从军多年,大大小小的伤他受过不少,还是第一回,治伤时有人这样陪着他,用她的掌心,合握住他的手。
仿佛真的有一股力量,沿着她掌纹的脉络,丝丝缕缕,汇聚到他的身体里,漾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。
燕渠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,只是忽然感觉,这伤,受得很值。
被她喜欢,得她看中,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。
他能给她的太少,而她给他的太多。
燕渠闭了闭眼,缓缓呼出一口浊气。
冷如冰霜的薄刃,在瞿医士的手下,渐渐划开了血肉模糊的腠理。
被连弩震碎的金属嵌得很深,要取出它们,无可避免地要剜去皮肉。
赵明臻的瞳孔颤了颤,像是被那薄刃上的寒光刺到了眼睛。
她不忍去看,视线顺着他光裸的肩头缓缓上移。
尽管事先服下了草乌散,切肤的痛楚也难以析薄,只能说是聊胜于无。
他的面色似乎如常,唇峰却被抿得只剩薄薄一线,冷汗顺着他锋利的下颌一路滑下,就快要落到他的胸口。
赵明臻极快地眨了眨眼,把又泛起的泪花忍下,探手拿了一旁铜盆里的巾帕,一面替他拭去那汗珠,一面与他说话。
“真是的……”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,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,吸吸鼻子,才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道:“有长公主与你擦身,你□□幸?”
燕渠知道,她是在替他转移注意力。
“要辛苦长公主了。
”他也调笑般与她道:“我受伤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,这几日还要劳你照顾我。
”
说着,他轻轻揉了一下她的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