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?”
都已经箭在弦上了,燕渠突然推开她,让她心里很是烦躁。
于是,赵明臻睨他一眼,重新在床沿坐直后,决定再补一句作为报复:“燕将军倒也不必妄自菲薄,你身材不错,长得也成。
本宫虽瞧不上你,睡还是可以一睡的。
”
这话实在是轻佻又凉薄,闻言,燕渠勾唇,竟是轻笑了一声。
他垂着眼,冷静下来的声音极淡:
“公主的意思是……不论是谁,只要做了你的驸马,你都愿意?”
见赵明臻没回答,反倒露出一副当真在思考的模样,燕渠的脸色愈发铁青。
袖底,他的指尖,更是深深扣入了掌心。
好在很快,赵明臻给出了拒绝的答案。
她眨了眨眼,卷翘的长睫忽闪忽闪,难得诚恳地回答道:“当然不是,丑的不行。
”
她想了想,随即又补充道:“不对,若是丑人,本宫也不会让他做我的驸马。
”
“赵景昂若敢指丑人给我,我非把他的紫宸殿烧了不可。
”
听着她的话,燕渠闭了闭眼,忽觉有些荒谬的好笑。
他堂堂一个大将军,在这场婚姻里,居然是托了这副皮相的福。
也是他想得太多,居然会误以为,自己和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,在互相利用以外,会有一些可称惺惺相惜的感受。
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仿佛凭借这张脸,得到了长公主的宠幸,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。
见状,本就心里窝火的赵明臻,更是冷哼一声,道:“燕大将军好生高贵呢,连本宫要睡你都觉得屈就。
”
“那将军也不必委屈了,我们以后,井水不犯河水。
”
说着,赵明臻拔掉了自己后脑勺上最后一根主簪,青丝纷纷扬扬滑落的瞬间,她跽坐在喜床上直起腰,手持金簪,以一副割袍断义般的架势,幼稚地划下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。
燕渠看着床上仿佛棋盘间楚河汉界的痕迹,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,勉强理顺了思绪,起身下床,又退开了许多:“长公主不必如此,臣日后定然……”
定然,井水不犯河水。
然他话音未落,赵明臻就已经站在了床上,用脚尖点了点“楚河”,又点了点“汉界”,既而道:“左边是我的,右边也是我的。
”
燕渠:……
燕渠这一下是真的有点被气笑了,终于是没忍住,道:“那你画个屁。
”
闻言,赵明臻更是瞪圆了眼睛:“你跟本宫说什么?”
居然敢在长公主面前,说这样的粗鄙之语。
果然是泥腿子出身,本性难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