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谬,我就随便一说,我哥怎么会真的在那碰见他了。
但是我哥的踟蹰又让我不得不相信。
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江叔家的儿子在那里?他怎么会闲着没事想着去查这地方?
我看着他不合时宜的长袖衬衫,想起那天在他前臂上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伤疤,想起他洗澡时永远紧闭的门锁。
也许他一直在有意遮掩身上的伤痕。
而这伤痕的出处在哪里,在现在显而易见。
一切都好像有了答案。
我妈不仅把我关了起来,她把我哥也送进了戒同所。
而在我暗无天日的两个月囚禁生涯里,我在凝聚起希望又破灭,痛恨和埋怨我哥为什么不来救我的同时,他也在承受和体会着和我一样的痛苦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我之前也有想过的,我想他怎么会和我爸有联系的?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在我爸那里拿到新换的锁和我的卧室门的钥匙?正常人只会觉得我妈和我爸是一伙的,根本不会想到要冒险去赌“我爸良心发现”这种一错即满盘皆输的可能。
只有一种可能,不是我哥去找了我爸,而是我爸去找到了我哥。
在日复一日之中我爸终于察觉了这样做是不对的,他的两个儿子可能都要被这样毁掉了。
于是他把我哥从戒同所接了出来。
然后和我哥谋划着把我救出来之后让他照顾我,自己带着我妈去陪她看病。
而在这两个月里,我哥又经历了什么?
我的手一定抖得不成样子了,因为他的纽扣我怎么也解不开。
我哥按住了我的手,问我想干什么,我一个劲儿地掉眼泪,话都说不完整,摸到手边的纸在上面写。
“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疤。
”
他说不要看,很难看。
我问他还疼吗。
他摇头。
我还想写什么,他抢过那一摞纸扔在我够不到的地方。
我跟他比划手语,他扯着手铐中间的链条绞紧,让我的手不能动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