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罐里,还剩了一点见底的粗盐,油是不见半分的,一群青年男女们就这泡发的粉丝,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青菜粉色汤,又吵吵嚷嚷一阵,这才睡下了。
许明月也没有在大队部多待,将东西送到,和闫春香说了哪里有盐,就和孟福生两人相携着回了荒山。
孟福生煮的面,是本地用粳米做的米面,有些类似潮汕粿米条的口感,却又有些许的不同,这么一会儿米面不仅没有坨,反而口感更软糯适口了些,加上孟福生给她做的简单的鸡蛋番茄卤,搅拌在一起,鲜香味美。
许明月一边吃,一边给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她吃的孟福生竖了个大拇指,直到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完,许明月才放下碗,餍足的靠在竹椅背上,感叹了句:“幸福!”
孟福生被她这夸张的模样逗笑,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她:“有这么好吃?”
许明月一本正经地点头,回道:“你想想,在外面忙碌了一天,回到家,不是漆黑的房屋,而是有一盏温暖的灯火,不是冰冷的灶台,而是有一碗喷香扑鼻的面条。
”她以接近葛优瘫的姿势靠坐椅背上,烛光中,她眉眼弯弯,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地看着他:“有家,有爱人,有你。
”
许明月甜蜜的话是张口就来,又说的分外认真诚恳:“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,更幸福的呢?”
那一瞬间,孟福生恍惚觉得,自己便是她眼中的全世界,心陡然跳动如擂鼓。
……
一群十来个知青在临河大队的大队部睡了一个晚上,早上一大清早,就被江家村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给吵醒。
昨晚许明月带来的红薯粉还剩了一些,已经有早起的男女合作,将红薯粉煮了当早餐。
红薯粉只要煮的软烂些,不多的红薯粉就能煮出来一大锅。
厨房的盐罐子已经见了底,他们勉强在盐罐子底下刮了又刮,又舀了烧开的水放盐罐子里晃了晃,倒入锅中,才勉强有了咸味。
吃完早餐,用大队部的井水洗了脸,这才有空打量晨曦中的大队部。
与他们预想中的破旧、脏乱的茅草屋不同,这居然是一间好几进的大宅子,宅子虽明显已经经过一轮打砸抢荒废了不少,也依稀可以从雕梁画柱,墙上的青砖、屋檐上的瓦片、地面上铺着的青石板,可以看出这宅子当年也是出自富庶之家的。
几个来临河大队下乡插队的知青们,看到他们未来住的地方,比他们在城里的家里要宽敞方便的多,不仅房间够干净整洁,后院还有现成的厨房、茅房、水井,院子里还有几方已经开辟过的菜园子,心底也放松不少,连带着要去别的大队插队的其他知青们,也对未来将要去插队的大队,都心生了期待。
插队在隔壁建设大队的女生此时也没了刚来这陌生地方的惶恐了,反而打量着临河大队大队部的后院,满意地点头说:“乡下的环境,也没有那么差嘛!至少这住的地方还算干净宽敞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