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痛苦、歇斯底里、嫉妒难耐,这么磨人的滋味,剧烈得让人头晕耳鸣,理智尽失。
苏临砚这个人,阴险虚伪。
他知道自己要问什么,提前熄灭了灯火,深冷漆黑的夜,脸庞隐栖在阶上,神色模糊不清。
薛止看不到苏临砚痛苦的样子。
实在可惜。
可是紧接着,他又想起来。
江蛮音喜欢他。
依旧喜欢他
深宫这几年,江蛮音只有他。
他是她溺水的浮木、攀附的枝干,也是充满了目的性的,讨好的目标。
分明只有他薛止,回应她的每个要求。
可江蛮音还是不喜欢自己。
薛止觉得呼吸都加重了,某种恐怖的,难以抒发的情绪,在脑子里极其混杂,几乎尖锐地刺向自己。
他摸到了腰间的螭龙。
冰凉的刀柄让他手指崩紧,鞘上雕刻的花纹清晰,触感明显。
可螭龙现在不能让他感到心安。
这种恶心感,几乎蓄压到极点,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,血液似乎涌到头顶,涨躁难忍。
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寒意。
苏临砚用指骨叩了叩灯面。
薛止喉结滚动,溢出一道清晰的吞咽声。
苏临砚低声道:“薛止,这是你想杀我的第三次。
”
他在寂静中,将一切都摊开了。
“我以前在想,你到底在迟疑什么,久久不动手。
难道真的怕我背后的武侯,想来也并不应该。
在我看来,你残忍不仁、穷凶极恶,又为什么在杀我这一事上,可以一忍再忍。
”
“我原先以为,你习惯手握大权,留恋目空无人的感觉,更恐惧两兵相争之后,无权可握。
”
苏临砚又上一层台阶,走近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