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簇拥学子,含着满腔义愤,先是有功名在身的贡生敲鼓,几位贡生敲完,群情更是激昂。
差吏都快阻拦不住。
以前也不是没有落第士子登堂闹事的,可这次场面也太大。
情况异常糟糕。
后街本就是小巷,看热闹的人太多,熙熙攘攘、人头攒动。
长街只进不出,维持秩序的官兵挤不进去,想远离人群的百姓涌不出来。
这样互相拖拽,挤挤攘攘,巷陌宛然成了滩烂泥,突然,辕马受惊扬蹄的刹那,不知道谁开始尖叫,惊动了此起彼伏的哭喊。
苏临砚策马而来时,正看到这般场景。
他速唤来校尉指挥,紧急下令:“直接封路。
”
校尉是个雄浑汉子,从人群中挤出来:“大人,这百姓闹成一团,有人都被踩着了,听不见我们的声儿啊!”
苏临砚脸色沉沉,丢了马鞭,开口竟有烦躁:“号角鞭炮,哪个不比人嗓大。
。
”
他面无表情,目光冷冷扫过校尉:“朝廷不养蠢材。
死伤者要是超过十人,你的官不必再当。
”
校尉被这一吓,整个人都仓惶不少。
不过一刻钟,朱雀街口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,人群稍微冷静下来,不再一股脑往前挤。
官兵围在道口,把人一个个往外拔。
有人在混乱中认出了苏临砚。
“就是他!卖师求荣、贪名慕利的墙头草!”
“是他改了科制!不糊名不锁院,今年官试全是徇私舞弊!”
“他怎么还敢露面!”
官兵把受伤的人被抬到担架,有人哀嚎哭泣,瘫软在地三四个面庞青紫,已经没了呼吸。
人群寂静下来。
看到这副景象,有个贡士更义愤填膺,说到激动处,嚎啕大哭:“如若不是他,平民百姓如何会死。
”
天开始发暗,不远处,金吾卫举着火巡过来抓闹事的人,楼上有人掀开帘子,泼出了一盏茶。
好巧不巧,浇在苏临砚身上。
衣袍瞬间被打湿,沾着茶叶贴在身上。
眉骨水珠滑落,因轮廓深刻,沿着鼻尖往下滴。
苏临砚抬袖抹开眉间的水,撩起眼皮,朝二楼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