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考不盛时,金陵里十个官员抓八个都是内阁嫡系、世家上流。
说白了大家属于一路人,天生主子命,喝的都是老百姓的血。
姓谢李的就是比阿猫阿狗高一截,提拔寒门末流也是互相较劲儿的手段,没人会真的触碰自己根本利益。
受到世族封荫恩惠的人,本就是在极端环境下催生的产物,是公平的绝对倾斜方。
既得利益者帮平头百姓出头,老虎替绵羊找公道,那可真是装模作样。
苏临砚如今的作态,在众人眼里,不过是叶宗青死了,谋划得逞,眼见前路无阻,原形毕露。
这些猜测倒也都是其次。
眼见苏临砚正是势头,又有侯府保驾护航,那他抛的橄榄枝谁敢不接,他要入宴,谁又敢不请。
只管把苏临砚当宫内那位大太监一样对付。
再虚伪,又能有薛止喜怒无常?再图利,又比得上薛止贪得无厌?
苏临砚为了拉拢世族,甚至联合内阁几位叶宗青生前政敌,将未修缮完整的律法拿出,让勋贵重新敲定。
集合数十名官员学士的“编赦所”就此成立。
那写坏无数笔杆子,含了叶宗青半生心血的变法,终究是拱手让人。
编赦所成立小半月,那些阁老侍郎们,攥着笔,一起商讨了几日几夜,却猛然发现,能修的不多。
国库本就空虚,地方逋欠税银事件层出不穷,年年都是赤,这东西还不能查,一查准是锦衣卫干的,问了也是白瞎。
百姓被饿死也就算了,但是地不能荒,地一荒,没税收没买卖,再这么赤下去,别说水利治黄,明年连军饷都交不起。
那只能重丈田地,归土与民。
但是也有能改的。
比方说科考审核,提拔人才,任免权再集中到中央,这些就很有说法了。
当年叶宗青连中三元,在狱中写赞词献媚先皇,等皇帝年老昏聩后又推广太学,诸多寒门子弟都是那时涌入朝中。
世家绝不允许再出现一个叶宗青。
门第之见,以后依旧是衡量一切的标准。
寒门官员风声鹤唳,再次进入了长久的蛰伏。
法条修补完整后,编赦所都告了假,正巧遇上谢少卿生辰,他便设请家宴,邀了许多世家的年轻好友。
有名有姓的都递了请柬。
这次赴宴的文臣居多,文臣中八大家又占了七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