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止把酒杯轻轻一摔,酒液飞倾,他眨眨眼半笑,“剩下的,咱家也不要。
”
周围的贵女都吓坏了。
她们此来,大多都是被提点过。
为何讨好贵妃,是因贵妃娘娘跟监察院交好,以后方便行事。
几个胆小的姑娘已经吓得肩膀发抖,坐在那不是,走也不是。
江蛮音不愿为难别人,招招手,让姑娘们退下了。
人是走了,可那么多双眼睛也躲不过。
祁衡担心这边,派了几个护卫下来盯着。
薛止垂着睫,篝火光影落在薄薄的眼皮上,有种异样的深邃,他漫不经心把玩新上的酒盏,“陛下终于不躲着咱家了。
”
他半是嘲讽,也像自言自语:“倒是没以前那么懦弱可欺。
”
江蛮音什么话都没说。
她重新叫来一壶酒,站起来,牵着袖子亲自往杯里斟,细长一缕注入银杯,端到他面前。
薛止大半身子斜在椅子上。
脸在暗处,看着也不殷勤,身子都没动,只一对眼眸在她脸上沾绕着,像水色的天眼石,透了乌沉沉的光亮。
江蛮音手都端酸。
她估摸薛止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,也未放在心上,正要放下酒杯。
不料薛止脖子一倾,忽咬住了银杯沿角,牙齿撞上去,江蛮音始料不及,手一松,酒液瞬倾而下,全浇在他蟒袍上。
薛止还咬着酒盏,唇和下巴都湿了,泛着亮泽,黑底缎子深了一片,瞥她眼后,手指抵住杯底子,把最后几滴饮尽。
江蛮音指尖发着颤,生怕别人看出异样。
薛止浑身被酒沾缠得难受,湿意淋漓,刺得暗处淤伤生疼,他指骨挑了挑领口,露出修长冷冽的颈子,懒散道,“看把你吓的。
”
这些话也就她能听见,薛止又讥诮,又馨然一笑,“吓成这样还惹我?”
江蛮音坐在他对面,无声笑了下。
薛止脸色只比她更冷。
直到散了宴,二人也没再说一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