袍角沾染了雾气,颜色更深,好像被打湿了般,有种难见的锐朗,“边关战捷,陛下皇位已稳。
百越之战,内里牵扯太多,粮草、兵马,武侯皆修书给我过,你别太担心。
”
江蛮音愣在原地。
苏临砚看着她微叹道:“你怎么总是在担心别人。
”
他到最后,目光似乎漾着深意,“蛮蛮,别把薛止想得太过无所不能。
”
又无奈失笑,“也别觉得我百无一用。
”
江蛮音目光闪烁,神色有些怔忡,张口欲言,却又不知道说什么。
远处几许人声。
众人即将启程回营,她出来太久,几个小太监被祁衡派来寻人,已经在远处等了好一会儿。
苏临砚望向她,语气低柔,“回去吧,把事情都交给我。
”
“我并非鲁莽愚笨之人……”他后面那句话,才是自己真心想说的,“我也总归是你可以相信的人。
”
*
林间。
薛止等了苏临砚许久。
他勒马停在一处野林,随手打下野果,喂到骏马嘴里,树稍的隼梭行其间,翅羽掠动不止。
薛止摸了摸骏马的鬃毛,压不住那满身的躁气。
直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,才冷然一笑:“咱家还以为你不敢来。
”
薛止转身,双眸眯起,看到苏临砚手里拿着他的螭龙刀,当下便怫然不悦,从马鞍拾起弓箭,搭弦一射。
用了十足十的力,迅猛一发,沉铁交错,刀背瞬间震颤不止,绽开铁器独有的一种嗡鸣声。
螭龙刀被打落在地上。
苏临砚摊开手,看到掌心那片皮肤已然红透,低声笑了。
他走近,慢慢拨开前路的枯枝,直到跟薛止平视,才道,“掌印大人,我竟不懂你到底为何愤怒。
其实理所应当,都该是我比你更愤然。
”
薛止面无表情,悠悠重复那四个字,拉长道,“理所应当”
他嗤笑一声,居高临下将他打量,目光里夹着刀子,绕着人的骨缝刮,“你倒说说,是哪里来的理所应当。
”
薛止一身黑蟒箭袖,腰系银带,穿在身上颇俊美风流,只是他肤色白得黯然,便显出一股戾寒,特别是那双淡色瞳,清凉冷淡,眨一眨,仿佛就要见血。
苏临砚嘴角弯起:“我初到应天府,入翰林之时,还未拜叶老为师。
当时,在下曾向他人打听过贵妃娘娘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