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份额留下来,悄给他补身体,夜间掌灯通读四书五经,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,教他融会贯通,让他好学知礼。
甚至为他挡过暗箭,不知道有没有留疤。
祁衡当然,万不敢忘。
他也不敢告诉她那些传言。
祁衡努力展起笑颜,浓黑的睫毛一颤一颤,勾着温润唇角,在寂静中问她:“昨夜见到苏尚,阿姊开心吗。
”
屋内悄寂一瞬。
祁衡感受到她的气息细长,温而轻,扑洒在他脸上,很低柔,像是在回想。
那应该就是欣喜。
他好像也从中感受到欣喜了。
幸好是在屋里,脸红应该也未被发现,江蛮音小指勾着祁衡的发梢,最后才道了句,“阿衡,我也希望你会有喜欢的人。
”
喜欢的人。
祁衡把这四个字嚼烂,咽进喉咙里,干涸的嘴唇有些裂开,音却带着笑:“阿姊开心,我亦欢喜。
”
江蛮音伸出指尖,点了点他尚不锋利的眉梢,叹着气似的,“哎,你还小呢。
”
祁衡嗯了一声,“是啊。
”
*
舒心于薛止不来烦她的这些天,江蛮音也有些摸不清底。
朝中缺了不少位置,牛头马面也不像以前那样掐着脑袋往里挤,都怕再来一波血清,得不偿失。
苏临砚趁这场肃清,借首辅之势,大兴革制,又实行京察,把三年一举的科考提了前,就为拔擢新人,整顿旧风,准备秋天再开一场恩科。
这也是在打那脉封荫的脸面。
朝野中,一时异声沸沸,尤其以几个老臣为首,说这是败坏了世代相沿的祖制,动了国根,恐遭天谴。
传言苏临砚当着和恩师一般年纪的阁老,被指着鼻子骂了半朝,也就清清冷冷,不偏不倚说了《易经》九字。
“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。
”
这安耐毁誉八风不动的样子,可把那阁老气个半死。
这惊天动静,监察院竟一改往常,静默极了。
江蛮音却觉得,略有蹊跷。
薛止什么时候这般能容人了。
日头这么过着,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