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蛮音一下子就醒了。
她眉头越皱越深:“是薛止手下?”
苏临砚恐她担心:“他那边亦有我的人。
”
江蛮音愣了好久才细声道:“我并不想看你们二人争到头破血流,惹旁人得利。
”
“蛮蛮,我并非想和他相争。
”
苏临砚笑了,“一直以来,都是他紧追不放。
”
他揉了揉江蛮音的鼻尖,发出长长一声叹:“以后怕是许久见不到了,要记得想我。
他起身开门,一位步履轻盈的江湖妇女弯腰进来,别着个小箱子,给她施妆挽发,一通打扮,化身成了一位小火者。
江蛮音被安排在队伍中,在天亮前安然回了宫。
她原以为是祁衡在宫内打点,让她出宫一事悄无声息,却没想到宫墙之内,居然也有苏临砚的人。
他才在金陵安身不久,怎会有这种人脉。
鸣钟之前,江蛮音进天子寝殿,灯快燃尽了,祁衡在桌前坐着,身旁有面镜子,还放着她的日常衣物,看似一夜未眠。
祁衡看到她,像个找到依靠的小羊羔,连忙迎上来,邀功似的:“你身边的侍女,还有那几个太监,我都下药打点好了。
”
今日之事,唯一瞒不住的,只有她身边的近身女官。
江蛮音摸他头,轻问:“秋娘子也安排妥善了吗。
”
祁衡深吸一口气,飘忽移开她的视线,唇角轻抿:“秋内司被我找借口……打发去别处了。
”
江蛮音和他浅拥,并未看清祁衡脸上表情。
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实在太累,换了寝衣,妆也未卸,便在他寝宫睡下了。
祁衡慢慢帮她擦去脸上的残妆,看她沉睡眉眼,又想到秋娘子所说的秘辛,心中又惊又忧。
薛止,秋娘子。
这两个在宫中资历最久的老人,都说他的母亲不是敬妃。
怎么可能,这两个骗子。
他拿起镜子,在昏暗灯光中照了照自己的脸,长指摸过眉目,鼻梁,甚至唇角的弧度。
明明和江蛮音长得那般相似,怎会没有血脉相粘。
假的,绝对都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