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为苏临砚赢一盏花灯,灯节上最贵重玲珑,最富丽堂皇的一盏。
更重要的是,是当年喜欢的人,想在她手里讨一盏花灯。
此时,什么都不管了。
她不是当朝妃子,甚至不是江蛮音。
就是当年的哪个,鲜衣怒马,意气风发,骑马时,裙角都可以猎猎飞起来的江蛮。
江蛮音将面具好好扣在自己脸上,又解簪散发,只凌乱扎一个低低的单尾。
亮绸黑发搭在肩头,随着摆身的动作扫来扫去。
苏临砚随手解了自己的发带,拨过发梢,替她绑上。
江蛮音咽了咽喉咙,语气郑重:“我去了!”
苏临砚笑笑:“好。
”
江蛮音犹显不够:“我去为你赢最大的那盏。
”
他又应笑,加重语气:“嗯,为我赢得,最大的那盏。
”
江蛮音最后看了他一眼,随后蛱蝶般转身钻入了人群。
苏临砚看着她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内。
随即进了鼓楼上,掌柜给他留了厢房,也在他耳旁一阵低语。
苏临砚嘴角勾起浅淡弧度,“他既按捺不住,又何不邀之前来呢。
”
去冠之后,一头青丝都那样散漫地落着,暗沉沉的暝色,衬得他眉目如淬墨,端然如画。
连掌柜都惊于他的好颜色,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“邀他前来?”
只看苏临砚径直走入厢房,清清淡淡:“给薛掌印递个消息,说在下已为他备了酒。
”
这些天内,不止有他在肃清党派,监察院那边也如梢上鸟,盯着他不放。
他办灯节,亦是审查监察院最后一天,薛止堂而皇之出营,转眼就进了司物郎中的设宴。
就是在和他叫板。
对上就对上了,苏临砚并不想撤。
他望着窗下的那抹单薄身影。
线香燃了小半只,楼下敲着灯锣在喝彩,搏得头筹要过上三局,第一场是解谜。
鬼狐面的姑娘挤在其中,耳上金玲在她额间晃个不停。
苏临砚眸底有了温柔,门外几个解差忽然动了,躬身迎进来一个人。
这人蟒袍被卸了,随意的一身大缎广袖,还披着氅,看起来颇不嫌热。
进来时,五指轻拢,慢悠悠打了个呵欠,薄眼皮瞥下一点,遮住红痣:“苏大人,你那刑部结案呈词什么时候写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