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代阁老上课,虽身太傅一职,却要避免锋芒太过,无三公实权,不受俸禄。
故祁衡还是叫他的官职。
看江蛮音失魂落魄的样子,祁衡有些不忍,他沉吟一会儿,又道,“姊姊若真不想抄,我便再努力试试。
”
这句话把江蛮音逗笑了,她神思回转,“阿衡,不是这件事。
”
祁衡也笑了,伏在桌案,放心执笔书写,问道:“那又是为何。
”
屋内只余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。
直到江蛮音轻声道:“我看到他了。
”
此话一落,屋内显得尤为静寂,连书写的沙响都停了下来。
祁衡长睫低垂,突然笑了:“阿姊说的那位故人,其实是心上人吧。
姐姐是不是喜欢他。
”
案下的兽炉烧着浓浓的香,飘浮起袅袅轻烟。
江蛮音揉了揉额心,黛眉轻弯,也含着笑,“祁衡,你太聪明。
”
“阿姊,你太明显。
”
祁衡写了几个字,终是没忍住问:“千钟美酒,一曲满庭芳。
阿姊,苏锡真的如诗文般美好吗?”
江蛮音也在一旁抄写经文,闻言叹道:“人比景更好。
”
可苏临砚今天说的那些话……
他对自己很失望吧。
她抄了两卷,觉得手腕泛酸,撑着额放空失神。
却听到祁衡自语般的轻语:“阿姊,好嫉妒。
”
江蛮音一怔。
“是深宫太不值得铭记,所以少时在临安的日子才那么难忘吗。
”
祁衡放下笔,起身走到她旁边,俯身蹭住了她,他身着织金龙袍,隔宽袖将头埋在江蛮音怀里,闷声道,“可我只知道皇宫,也只知道应天府是什么样。
”
江蛮音摸了摸他的头,叹气安慰:“阿衡。
”
祁衡知道自己要被困在皇宫这个牢笼中,永不能解脱。
他甚至把江蛮音也拖了进来。
她曾见过外面的世界,知道宫墙外有多美好。